次日夜,他们坐着小艇成功踏上了漳州地面。
陈欣从包里掏出几张纸片,“优胜劣汰,汉人当自强”、“从野人到满人进化过程初探”、“天赋人权,人人平等,汉儿不为奴”,“天演论序章……未完待续。”
他苦着脸,“你说公爷让我们带这么一堆纸片儿顺手张贴,这有用吗?”
为首的军士叫戴梓,长了一副未见人三分笑的模样,此刻他也是笑着说道,“有没有用谁知道,不过公爷说让贴,咱们贴就是,陈老哥,你说对吗?”
陈欣在牢里可是见过这笑面虎的手段。就在他对面牢房有个海盗对戴梓炸刺,结果愣是被戴梓笑着拿出一本小书和榔头,照着胸口捶得吐了几天血,差点没挺过去,可怕的是别人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丁点外伤。
后来问他从哪学来的这招,戴梓笑着说,“公爷教的。”自此陈欣便一直对能想出这损招的沐忠亮又敬又畏。
听见他这么说,陈欣没有二话,“公爷说得都对,咱们今后就让这玩意贴满全国,贴到紫禁城的大门上去。”
这玩意效果如何不好评判,但军情司却是开了一个坏头,这种没什么成本的宣传方式引起各路商家纷纷效仿,以至于凡是个像样的县城里,大街上都贴满了牛皮藓,极大地影响了市容市貌,让历任官员头疼不已。
大员,沐忠亮的舰队锚泊在海上,水兵正忙碌地修理着受损的船体,尤其是那艘宝贝的三桅盖伦。而郑成功的舰队则靠泊在热兰遮的码头上,水兵们有模有样地在岸上晨操。
海面风平浪静,只有晨起的海鸟在海面上自由地翱翔,寻觅着今天的饭辙,好一派和谐的光景。
然而实际上,不论是沐忠亮和郑成功,都派遣了大量哨兵,昼夜不停地望向对面,不放过对方的一丁点动静。
瞭望兵在桅杆上的望台举着望远镜,尽忠职守地扫描对岸。刚掠过一个草丛,忽然心有所感,望远镜转回来,发现草丛后面有穿着同样红色戎装的身影,也在举着望远镜看着他。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权当打个招呼,双方便若无其事地同时移开视线,当做没遇到过。
这种尴尬的日常已经延续了一天,但这时一些真正的变故发生了。
突然一阵钟鼓齐鸣,王爵制式的旗牌在码头上出现,正中央一面大旗,上书“闽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