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成员们跟着皇帝早早地上了船,永历看了眼岸上的惨状,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这些可都是他最后的臣民啊。可长期流亡,不能自主的生活,让他对这种情况再次选择了沉默,独自走进了船舱。
皇帝是怕死,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有人敢说啊,马太后直着身子,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太监躬身领命,前去质问押船的军士。
“太后问话!”
军士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直盯到小太监心里发毛,都没见他回话。
也许是这丘八不懂规矩,小太监耐下性子,直接问道。
“太后问你,为何还不起行?万一缅人调集战船,危及陛下,岂是你能吃罪得起的?”
此话一出,同船的文武纷纷侧目,刚刚升起的同仇敌忾之心被打得烟消云散,是啊,皇帝都只顾全自己,他们再着急,又有什么用呢?这一路走来,从肇庆,到昆明,再到缅甸,又有哪一步不是妻离子散,知交零落?
这大明朝啊,就这么一路跑一路丢,丢到缅甸来了,现在又要继续跑,再丢一些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军士的思想倒没那么复杂,他只是硬邦邦地据实答道,“没有公子命令,不能走。”
“好啊,想不到黔国公的部下竟然只知有他,不知有陛下,这是要反了吗?来人啊,还不给我拿下这些逆贼!”马太后气急败坏,不顾身份,忍不住亲自呵斥这一介小兵。
来人来人,她哪还有什么人,有的也就是那些刚救回来的官员而已,他们比马太后这个夫人清醒得多,眼下黔国公有实力,眼看就要得势,如果这次逃出生天,今后恐怕就是沐家说了算了。
而剩下的忠臣,刚刚被沐忠亮所救,这会人家还没上船你就要跑,实在老不地道。
大臣们还在踌躇,丘八可不管那么多,一听到威胁的话,船上十几名军士外加操船的水兵都齐刷刷“仓啷”一声抽刀出鞘。
众人皆变色,太后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说不出半句话来。
正僵持着,有两艘船渐渐靠近,却先后传来两声呼喊。
一声阴阳怪气,“怎么,要走也不等等本公子?”
一声正气凛然,“大胆,安敢对太后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