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回来了!”
昔语兴冲冲的奔进江凝笙房间,说道。
江凝笙正在练字,一个字方写了一笔,闻言,手中毛笔一放,急忙走出去。
走到外院,江远鹤正和江生走到大门处,家丁正将马车上带回来的东西卸下。
见到江远鹤,连日来的的委屈,遭受委屈的隐忍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爹!”
江凝笙大叫一声,一把冲过去抱着江远鹤,终于大哭起来。
已经很长的时间了,江远鹤未见着这样的江凝笙,故而心头一震,连忙看向一旁的昔语,“我不在府中,发生了何事?”
“皇上收回了赐婚圣旨。”阿枝老实答道。
江远鹤皱眉,“笙儿大哭,是为此事?”
“爹,如此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不甘心,不甘心!”越来越多的泪珠自江凝笙眼里溢出。她真的,很不甘心。
江远鹤也没法,若是普通人,他费些钱财,倒也可以替笙儿出出气,可是对方偏偏是皇家人,背后的靠山是一国的皇帝,他江府不过小小的商人之家,又如何敢与之冲撞。
“罢了,你与那书生的事,我也不阻了,你若真的倾心于他,便让他择日上门提亲罢。”江远鹤摆手,罢了,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才会更透彻一些事的,笙儿如今这样子,到底都是他的错,只要她的笙儿开心,她要如何,便由着她吧。
江凝笙听完江远鹤的话,却是一把推开了他,整个人颓废不堪。她很想摇头告诉她爹不是那样的,可是话在喉头怎么也出不了口。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才能让江远鹤知道,她爱上了一朵玉兰花,一朵纯白的玉兰花。
江凝笙一只手拂去脸上泪痕,微微展笑,“爹累坏了吧,先进屋去,笙儿给爹你泡你最喜欢喝的大红袍。”
“我去给小姐准备茶具。”昔语转头快步离去。
城门外。
靳嚣骑在马上,定定的看着前方的城门,日暮黄昏,那城门在那夕阳的余晖下,倒也是好看的紧。
“萧儿,守护好这城门,是爹的职责,哪怕战至只剩一兵一卒,爹也决不投降敌军!”
记忆中,某段画面自脑海中浮现,昔日场景,好似就在眼前,却又无法触摸。
靳嚣面色一寒,回过神来。手里紧紧捏着马辔,脚下用力一蹬,飞身下马。
“老大,我们行动吗?”
见自己老大的气场,候勇连忙走过去站在她身旁。
靳嚣瞥他一眼,摇头,淡淡道,“天还未全黑,再等一刻钟。”
江府客厅里,江远鹤正襟危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自家笙儿,他见过她最安静的时刻,就是这样的时刻。
江凝笙在客厅中央,那里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茶具。江凝笙坐在那里,两只手认真的将那些茶具拿起。
泡茶的时候要专心,要虔诚,要恭敬。使用茶具,要小心翼翼,不管是多么细小的器具,都应两只手拿起,有礼有度。
这些话,是江凝笙很小的时候她的爷爷告诉她的,他还说,茶道,茶道,不一定要人人都懂其中道,但泡茶的时候,一定要懂礼。做到这一点,哪怕手艺再拙劣,泡出的茶也不会难喝到哪里去。
爷爷说,茶是好东西,懂得品茶的人很少,懂得泡茶的人,更少。
所以每次江远鹤外出归来,江凝笙都会在客厅为他泡上一杯大红袍。如今,已经成为了习惯。
江凝笙两只手端起倒了八分满的茶杯,小心翼翼放进茶盘,左手捧着茶盘,右手扶着茶盘边缘慢慢朝江远鹤走去。走到他跟前,小声道,“爹请用茶。”
江远鹤点头,拿起茶杯,见茶汤色泽极好,连连点头,面露欣慰。慢慢将杯子移到嘴边,准备饮下,突然手中杯子骤然落在了地上,茶杯破碎,茶水四溢。
“爹!”
江凝笙大叫一声,丢掉托盘扶住江远鹤,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