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人,美则美矣,终非心上之人。林昊摇摇头,叹一口气,抿嘴一笑,端起酒樽,又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他的几个幕僚。
“闲王一事,尔等有何看法?”
“闲王久未上朝,今日之举着实怪异。”说话的是司徒刘徽。
“莫非闲王此举,乃是其有心朝廷之事?”礼部侍郎陈蕴棠接着开口。见林昊若有所思,又道,“皇上已然垂暮之年,然至今未立太子,那林無是否别有用心,亦未可知。”
校尉罗廷站起来,手在脖子上一划,做杀头状,“既然如此,以免夜长梦多,要不要,我再派人……”
林昊抬手制止,“不可轻举妄动,上次之事,本皇子已经被父皇狠狠责罚过,这一次,谁都不要动,让他去御敌。”林昊将杯中酒一口喝尽,突然间笑得极为诡异,“那个一向自诩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小王爷,如今也要与我们这些俗世之人一般了么,呵,这一次,本皇子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能耐!”说完,林昊目光一凌,方才以剑为舞的女子突然改变了剑势朝他袭来,林昊整个人后退,快速以手中酒樽格挡,顿时,女子手中剑竟不能再前进分毫。
女子面露讶异,暗道失算。只凭林昊这一接,她便知道此人武功不在她之下。
罗廷欲上前帮忙,却被一旁的刘徽拉住了。
“主子都没发话,咱们这做下人的,还是静观其变的好。”罗廷又看了一眼林昊,见他一脸镇定,遂也作罢。
林昊嘴角冷笑,手中用力,震开女子的剑,再次运起内力将酒樽朝女子飞去。
女子一边后退,一边抬剑格挡,却被酒樽带来的强大力道震得吐了血。她善使剑,但内功修为并不深。一击不得,便是失败。
知道今日已然失败,看了一眼冷笑的林昊,又看了一眼提剑慢慢围上来的士兵,女子咬牙,从胸口掏出一枚球状物摔在地上。一阵白烟之后,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看着那团还未散尽的白烟,林昊朝手下冷冷命令到。
李府。
“小姐!”清笙哭丧着脸看着桌上的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又看向李烟儿,“小姐,咱们明日真的要随军出发吗?”想起自己小姐一意孤行的决定,清笙就心忧不止,那杀人不眨眼的战场哪是她和小姐这样的女子能去的地方呢!可偏偏小姐就是不听她劝。
李烟儿兀自走到窗前,好像全然没有听到清笙的话。温婉的面容又凝出丝丝冷傲。
今夜的月,很明亮,照得满地皆白,但这月,并非圆月。
李烟儿抬头,不知对着明月想了什么,复又低下头,那丝丝冷傲便化作缕缕惆怅,“他曾说过,普天之下,天下之物,唯爱明月。明月圆圆缺缺,他更爱,月圆的时候。他说,那象征团圆。”
李烟儿前进一步,纤手轻轻拨弄窗前的兰花叶片,细长的叶片在她白皙的手指下微晃,“那日我赠他兰花,说他似兰,似兰高洁,君子之风。他推辞不纳,说所有花中,最不喜的便是兰花,说但是君子,何须再以花为衬。”
清笙还在诧异中,李烟儿又回过头看着她,牵起嘴角笑起来,玉手又拨了拨兰花叶片,眼里眸光流转,黯似深潭,“他到底比我看得通透,当时朝中大臣,人人家中培兰花。贪污的,清廉的,都以兰自喻。所以,他不愿同流合污。”李烟儿无奈的自摇头,“而我,偏偏自以为是携着这兰往上凑。”
李烟儿。就那样直直站在撒满月光的窗台,夜风轻轻吹动窗台上的兰花,她纯白的衣袖就就着风上下翻卷。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如此的契合这样的月华,溢出不能言尽的气度风骨。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明明温婉,却又如此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