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方桌前,南瓜垂着头坐在正中,秦曜和谢长安分别坐于她的身旁,呈三足鼎立之态。空中的温度非常之低,几乎降至冰点。
谢长安轻轻摇着折扇,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可若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摇着折扇的手正在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而另一边的秦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拿起茶壶给倒了一了一杯茶,贴心地放在了南瓜面前,说道:“娘子,喝水。”
南瓜觉得尴尬极了,忙将茶杯推开。心道,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个秦曜啊,他一见面就叫自己娘子,而且一路跟着自己回了家,无论自己怎么辩解或者恐吓都拿他没办法。仍然是像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进了家门就更糟糕了,这秦曜对着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称自己是他的娘子,惊煞了众人。
回到家中的南师爷见气氛不对,一问之下大惊失色。忙把南一文从药房中拖了出来,加上自从听说了这件事情的一直在沉默着的谢长安来了个三堂会审。
南一文一脸冷漠地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而南师爷则坐在南瓜的对面,对着秦曜左看右看,然后又把目光放在谢长安身上溜达了一会儿,再转过脸正视着南瓜。就这样,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了良久。几次想张口,却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他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问道:“那个秦······”
“小婿秦曜。”秦曜忙恭敬地说道。
“喂,你这人可不能乱说!我真的不认识你!”南瓜也跟着急了,她觉得今天真是丢尽了脸。
“娘子,我可没有乱说,我就是你的相公啊。虽然我们这些年不曾相见,但是在我的心里从未忘记过娘子你,你的一颦一笑我都记在了心上。”秦曜说的很是深情。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今日才刚刚与他认识,恐怕真的会因为他这番深情的话语而感动吧。
“停!停!停!”南师爷忙让秦曜打住,面带愠怒地说道:“这位秦公子,我家小女都说了你不认识,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从未见过你,况且我家小女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你这样坏她的名声是何用意。”
“你若再这样下去,我想就不得不将你‘请’出去了!”
秦曜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拿到众人面前说道:“是我唐突了,不过我与娘······不,南瓜姑娘确实是有过受了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的姻缘,只是当时年纪尚幼,未曾正式将她娶进门罢了。但是我从未忘记过我的诺言,这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众人向他手中看去,只见他的掌心躺着一只分不清颜色,缝合的歪歪扭扭且样式十分“清奇”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丑陋的荷包。
南瓜见了这荷包,一时之间惊呆了。因为这荷包的确是出自她之手!
从小到大,南瓜最讨厌也是最为不擅长的就是女红。可在她十岁那年,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拿起绣花针亲手缝制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荷包。记得她沾沾自喜将荷包拿给南师爷和哥哥看时,哥哥完全的冷漠脸,而南师爷的脸上则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嫌弃之色。
南瓜十分生气,觉得是二人的眼光有问题,便拿着荷包出门,看看外面有没有懂的欣赏之人。
却不料,误打误撞救了一个被欺负的胖小子。听那胖小子一声声地唤自己女侠,南瓜觉得十分受用,便顺手将荷包扔到他的怀里,胖小子接了荷包十分欢喜,连连称赞南瓜手巧。南瓜觉得那胖小子的眼光还算不错,当下将他视为知己。还放出了豪言,以后若是有事,便拿着这荷包找她便是。
回了家之后却也没太当回事儿,却不料几天以后,媒人上门提亲。也不知道那媒人与南师爷说了什么,南师爷居然点头同意定下这门亲事。更想不到的是,当夜那胖小子便突发急病,一直治不好,后来举家到南方去了,便再没了音讯,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每每与南瓜说亲的男子总会走了霉运。南瓜命硬这事儿也就传了开来,媒人也不再上门来了。急的南师爷头发都白了不少,他也非常懊悔当初听信的媒婆的话答应了那桩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