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县衙连夜升起了堂。
衙役们点亮了十几根火把,将整个公堂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严肃的神色,胡秀才和王福从牢中提了出来,正神色惊疑地看着跪在公堂之下的采玉。
谢长安将惊堂木拍响,问道:“犯人采玉,谋杀李氏一案你认不认罪?”
采玉回道:“我认罪,人是我杀的。”
王福见状大喊道:“大人!人是我杀的!你不能冤枉她!”挣扎间身上的锁链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采玉看向王福,凄然一笑:“阿福哥,你不必说了,大人已经查清楚了,你也不用再为我顶替这杀人之罪了。”
王福似是不肯相信,仍旧喊道:“采玉!人明明是我杀的,你快告诉大人你是无辜的呀!”
谢长安说道:“王福,本官说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今真凶已经归
案,本官还你清白。”
王福听了他的话,怒极了:“你这个狗官,放着我这个杀人凶手不管,偏要牵连一个无辜的人!你安的什么心!”
说话间,他又瞥到一旁的李元,便指着他说道:“他不是看到我杀人了吗!还不能证明我是凶手吗!我杀李氏是为我娘报仇啊!采玉和她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抓她!”
李元已经被今晚的事情吓破了胆,不敢再有所隐瞒,忙说道:“采玉才是真凶!你只不过是替她把刀子□□罢了!我那夜看的真真的!绝不会有错!要是我说了谎,天打五雷轰!”他说的信誓旦旦,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曾在谢长安面前发过同样的毒誓。
“你说的可是这把短匕?”谢长安让人将证物呈了上来,李元连连点头,觉得脖子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
胡秀才在一旁惊疑不定,他犹犹豫豫地问道:“采玉,这是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成了凶手?”
采玉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像淬了毒一般,咬紧了牙道:“自然是因为,我要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啊。”
胡秀才听了采玉的话,觉得不可置信:“你······你为何要这么说。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呸!”采玉吐了一口血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感情!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骗你吗?”
胡秀才的心顿时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
“胡延庆,你知道我娘是谁吗?”采玉冷冷问道。
“是谁?”
“我娘是你曾经的爱妾阿湄啊!哈哈哈哈哈哈!”采玉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胡秀才的脸色煞白一片,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你是不是······”
“当然不是!”采玉毫不犹豫地反驳,“我还当你忘记了,你曾经还有个女儿呢!”
“不不不,那不是我的孩子。”胡延庆的目光有些闪躲,关于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伤疤,现在就这么被赤/裸/裸地当众揭开,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让他觉得十分地羞愤。
“到现在你还以为是我娘对不起你吗!胡延庆你就是个孬种!我告诉你,是你的好妻子嫉妒我娘,伙同她哥哥陷害我娘罢了。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在她刚生产完就将她扫地出门!让她流落街头,痛苦地度过余生!到死还觉得亏欠你!你根本就不配!”采玉声声泣血,似是想将这些年的积怨全都发泄出来。
“可产婆明明告诉我,孩子的月份不对!”胡秀才仍是不敢相信,或许他是不肯相信,这么多年,他居然做错了,他知道,是李氏害的阿湄,可当时李氏的娘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后来李氏娘家败落,他也逐渐冷漠了她。为了替阿湄报仇,他还曾差点杀了李氏。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思念阿湄,但从来都没有去找过她,或许他是怕找到她无法面对她,无法面对那个孩子。直到他遇见了和阿湄长得有几分相像的采玉,才将对阿湄的感情转移到采玉的身上。
“不过李氏收买了产婆而已,这样的把戏你都猜不透吗?”采玉说道。
“想必你是不记得了,那个产婆就是王福的娘亲王氏啊!我可是查了好久呢!”
王福听了她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采玉,你和我在一起难道···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吗?”采玉无回答恶很是无所谓,“而且我告诉你,你娘根本就是李氏害死的,你娘死的真是的很惨,李氏怕李娘死后变成鬼报复她,特地求了巫法,在你娘的尸体上鞭打了七七四十九下。”
“虽然我之前把你骗过去,让你为我背了黑锅。不过说起来,我也是为你报了仇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采玉说的很是轻快,但她的眼里却隐约闪现出了一点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