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日守卫森严了许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听说是各国使团入京,诶?都说青辽国是女人做皇帝做官的,我长这么大见过的女官也只有祝少卿府上那位,女皇帝倒还真没见过。”
“这你可就想多了,使团入京,你见过哪个皇帝亲自出使的?”几人嗤笑道,说着又拿了个包子塞在口中,正想往前凑上去,身着南衙军军服的人立即出声呵斥道:“都远些,不得放肆。”
城门大开时马蹄声疾带了城外的尘土与寒气,马蹄处裹着旧布,被早就守在城内等着的礼部尚书刘崇忙令人带着已到的一行使馆到驿馆处先歇着。
片刻之后,又有马蹄声传来,为首三人腰间佩刀,三人之后是宝马雕车,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面貌娇媚的脸来,腰间似乎还配着青莲白玉,刘崇心中惊了惊,青辽国来使竟真的是帝女青涵,连忙上前去行礼,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手,纪皇叔一袭墨紫锦袍制止了他的动作,冲着马车上侧目看来的女子拱手,“还请帝女去驿馆歇息。”
说着,身后的宋诀就颔首上前去引着一行人入了驿馆内。
午膳过后,才有宫内人早早遣了马车在驿馆外候着。
拂尘出纪王府时正赶上正听见来往人谈论着三国使团阵势,漫不经心地推开了一侧沐闲堂的大门。院中没见着沈伧等人但后院却传来说话声,小厮也笑着提醒道,“诸位公子都在后院尚典阁呢。”
尚典阁都是些敬和年间的典籍和记载,心中泛着嘀咕入了内。始一开门就感觉到屋内炭炉的暖意,沈伧连忙让出了个蒲团让她坐下,“春宵兄,你可来了。”
其余几人眼下都泛着青紫,像是多日未休息好的缘故,拂尘惊了惊,调笑道:“诸兄可是都一齐去喝花酒了不成?”
此言一出就惹出了一阵笑声,王昊笑着将手边典籍往拂尘跟前推了推,“祝兄你可别打趣我等了,我等已经在此处翻找了数日的典籍了。”
说着,杜呈几人适时地打了个哈欠,拂尘疑惑,“幕僚竟也需要需要做这些?”
“……”众人默,沈伧也嘿嘿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不过是来混个由头的,我等自然也不会指望你二人做些什么。”层层书架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原本还算热闹的屋内霎时静了下来,拂尘自认理亏,她向来是懒散惯了,自从到纪王府之后也未听闻纪皇叔有何吩咐,想来确实是自己身份还未转变过来。
他这一番话连沈伧也加了进去,杜呈一见气氛有些怪异,忙呵呵笑着出声,“王爷有旁的事交予沈兄,自然不会整日都呆在沐闲堂。祝兄……”思索了良久都为寻出话语,拂尘默了默,想着真是难为了杜呈一个读书人来开解众人,也翻找着手边的典籍不言语。
沈伧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两声,边誊写着手中典籍边道,“杜兄以为王爷这个时候邀各国来访是何用意?”
他忽然正经的模样杜呈也呆了呆,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道,“眼下幼帝临朝,与顾家分庭抗礼,此时邀各国来访,无非是想告令天下眼下坐在掌权的是幼帝还是顾相!”
“杜兄此言不假,纪王爷征战多年,此举也可以我朝兵力震慑他国。”
“不错,不但是震慑他国,还是震慑各地州郡。”有人补充道。
杜呈点头,收好手中已誊录好的典籍放在书架后,顺带问了句先前冷笑的那人,“正堂兄以为呢?”
众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过去,张正堂皱眉默了片刻,没看几人只道了句,“诱之以利,摄之以力,交之以礼。”只一言,杜呈恍然大悟,“是我等看得不够深远了。”
说着,张正堂忽然抬眸看着拂尘垂首翻查典籍的模样,带了些轻蔑出声道:“听闻祝兄那是祝少卿胞弟,想必祝兄会有些旁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