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回到纪王府时,春月为她留了门。
夜色如漆墨一般沉着,零星地挂在墨色中,有些清冷。春月悄悄凑了头过来,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儿,“祝三公子今日饮了酒了?”
她这问得不着头脑,拂尘手中把玩着手中枯枝,悠悠嗯了声,又想着自己好歹是寄住在旁人家里,恰当问了句,“这纪王府中可有何规矩?”
不知为何,春月默了一默,手上灯盏被拂尘接了去颇有兴致打量着,才开口道:“说起规矩,倒也无甚。这一便是府内不可出现酒这一物,二便是酉时闭府......”
拂尘手上顿了顿,灯盏内被灌了风霎时灭了,这前两条...莫不是今日刚为她设的不成...
“这第三便是沐衣室除了每日辰时清扫,何人都不可入内。这第四嘛,王爷是个讲究人,但凡经手之物都须得......”
啪的一声,她话未说完灯盏就落了地。拂尘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些许,“那上回沐衣室之事......”
“祝三公子放心,咱们府中都不是嘴碎的人,绝不许宣扬出去!”
那便是都知晓了?拂尘有些心痛,弯腰将灯盏拾起。脚步声渐进,有人由远及近小跑着过来,提着灯盏照了照才知自己没找错人,“祝三公子,王爷在房中等您。”
房......中?拂尘脚下一软,莫不是睡了一回纪皇叔忽然觉得自己竟不是个断袖了?
直到一路被领到书房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灯盏又搁到了春月手上推门而入。
纪皇叔像是已等了许久,手边堆积了不少处理过的公文,书案上玉瓶中的腊梅已被换上了新的。烛火晦朔之下,映得纪皇叔五官分外柔和,在她进来时眉头微微蹙着,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杯盏来抿了口,“听闻法师今日去了沐闲堂?”
“贫僧以为,既身为幕僚自然是做些幕僚该做的事。”拂尘悠悠往后挪了半步,靠在门框上,有些摸不清纪皇叔想说些什么。
“本王竟不知何时幕僚该做之事成了领着同僚一同去喝酒小聚,逛逛赌坊......”他这话说得有些百转千回。
“......”从闻香居出来之后确实又被沈伧拉着去了赌坊,拂尘自知理亏,心中呢喃着阿弥陀佛感叹道魏伯寅此人竟如此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