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共说了七八种，末了加了句：“齐了，都不能生吃，调料屋里就有，我不打扰了，拜拜。”说着逃也似的一阵风跑了。

陆之尧走了回来，坐下后，将小车儿里的一盘子一盘子鱼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他不说话，顾绵以为他被刚刚服务员的不礼貌弄生气了，她往前凑了凑，虽然乖巧，眉眼间却依然荡着妖气，和陆之尧的妖气有些相似。

“你不开心了？”顾绵压着声音，听起来甜甜的。

“没啊。”陆之尧抬眸，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清澈带着笑意，他好像有意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却也还是被顾绵看出来了。

既然知道了他心情没被破坏掉，顾绵的眼神便飘到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鱼片上，在她拿起筷子打算自己下的时候，陆之尧直接把刚刚涮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还说了句：“和以前一样，你吃就行。”

他这话是垂眸拿筷子去夹另一片生鱼片的时候说的，说得自然。

顾绵的睫毛却因为他这句话动了动，但她还是拿起筷子，迅速的把碗里的鱼片沾了沾专门的汤汁接着吃掉，生鱼片切的薄，在锅里来回涮七下就可以吃，吃要趁热吃，不然会影响口感。

一块刚吃完，第二块就被陆之尧递过来了，顾绵又一次把它吃掉，连着吃了七八块后，顾绵的眼睛已经眯成了小猫眼，整个人嘴角高高地扬起来，幸福的彷佛快要跳起来。

“嗝～”声音小小，不仔细听听不到的一个嗝儿。

顾绵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倚到凳子上：“吃饱了。”声音软软的，是很开心的时候才会发出来。

她看了眼盘子里所剩不多，且多长得不怎么好的鱼片儿，又看了眼一直在给她涮鱼片的陆之尧，露出了抱歉的眼神，他才吃了几块。

“没事，”陆之尧淡淡地说。

顾绵看着他，眼里依次涌出喜悦、落寞、失落、动摇，最后归于平静。

她重新挂上了成熟大方得体的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和刚刚吃得烫的时候会像小猫一样皱起鼻子的小可爱彷佛不是一个人。

“那谢谢你了。”顾绵的声音里仿佛也染上了客套的意思。

“呵，”陆之尧冷笑一声，双手交交叠放在桌儿上，扬着眉毛道：“吃过饭就翻脸不认人？”

顾绵看着他明显没动怒的脸突然感到泄气，她是想这一句话把他气走，她害怕陆之尧再来几次自己会失去理智跟他走，可哪成想现在的陆之尧不吃她这一套。

明明那天在他的别墅，他还是吃这套的。

顾绵再一次抬起眼眸，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陆之尧，终于察觉到他好像变的不一样了，整个人有了一种极稳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