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奈乖顺点头,她抬手抹一把眼泪,起身到桌子边倒水给林桑青喝。
三日对漫长人生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日落月升三次罢了。
苏醒之后,林桑青从梨奈口中得知,太后忍着心绞痛的毛病,亲自过问柔妃将她推下台阶一事。御廷司的典司长仔细查了好几遍,可是那日宾客们都在绮月台内饮酒,在殿外的仅有寥寥数人,目击者更是没有几个。
这其中只有柔妃身边的姑姑向着她说话,承毓推说自己没看清,而吊儿郎当的温家公子一口咬定是柔妃将林桑青推下台阶的。
到底柔妃身边的姑姑是她那头人,她说的话不能当做证词,温家公子和林桑青八竿子打不着,他说的话必然不偏不倚,值得让人信服。
林桑青卧病在床生死不明,伤情不可以谓之不重,坊间议论纷纷,柔妃百口莫辩,也无法去辩。
在宫里害人罪名不小,按律可以剥夺位分的,左不过柔妃的身份委实特殊,加之她有身孕的缘故,此事最后仍旧不了了之。
不过,宴会上箫白泽曾说要晋柔妃的位分,封她为贤妃,因柔妃将林桑青推下台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为了躲避风头,此事只能暂时搁浅。
这正是林桑青想看到的。
拜柳昭仪所赐,从台阶上滚落的滋味林桑青尝试过一次,也正因为此,她才知道从绮月台的台阶上滚下去死不了人。左不过这次她心急了,没有做好充分准备,这才磕到后脑勺,昏迷了整整三天。
她以前还瞧不起柳昭仪用苦肉计,觉得用苦肉计段位太低,可如今看来,难怪后宫里的嫔妃们钟爱用苦肉计陷害他人,因为委实好用,效果立竿见影。
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日,林桑青把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问了个遍,唯独没问和箫白泽有关的事。她本不打算问的,可最后,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地张开,那句在心底酝酿许久的话也不由自主地跑出来,“我昏迷期间,皇上可曾来繁光宫看过我?”
梨奈默了半晌,良久,她眨巴眨巴眼睛,欲言又止道:“没……没有。”
林桑青从她的表现中看出些许不对劲,但她刚醒没多久,头仍旧很疼,没有心思往细里去想。
傍晚,太医院派了个上眼生的老太医来给林桑青问诊,老太医搭了条手帕在她的手腕上,一壁静心感受脉搏跳动的频率,一壁捋着山羊胡子问她,“娘娘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平躺在遮光的床帘后面,皱着眉头去按抚眉心,“头疼,尤其是后脑勺这块,疼得尤其厉害,像堵住了似的。”
收回搭在她手腕上的帕子,老太医若有所思道:“老臣估摸着娘娘从绮月台摔下去时,头颅里摔出了淤血,这才疼痛难忍,您等一会儿,容老臣给您开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您照方子喝几天药,看疼痛能不能缓解些。”
林桑青轻飘飘“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