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栎的双手被绳索捆住了,瘦弱的劫匪将她带上小船,驶离倾斜的画舫。她怔怔望着一点一点往下沉的画舫,脑袋里一片混沌,直到乘坐的小船被官兵截住,枫栎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娘娘,娘娘!”身上的绳索被官兵解开,枫栎焦急的跑到船舷边,破旧的画舫正缓缓向江中沉没,她红着眼眶呼喊道:“我要回去!我家娘娘还在画舫上呢!”
箫白泽乘坐的大船就在隔壁,枫栎转头向他,眼泪夺眶而出,“皇上,娘娘还在画舫里,她不知道画舫要沉了!”
萧白泽沉声不语,大船继续接近画舫,几乎快要撞上去了,他突然扶住船舷,撩起宽大的衣袍,冒着大雨和坠江的危险大步跳到画舫之上。
几个踉跄后方才站稳,险些滑进冰冷的江水中。
大船上的官兵惊得连声唤他,“皇上!皇上,您快回来!”
萧白泽置若罔闻,稳住身形之后,他顺着画舫一层向前快速奔跑,一边跑一边喊林桑青的名字,“林桑青,林桑青!你在哪儿?”
他=一路喊过去,把每个房间的门都敲了一遍,然而始终没有人答应他,耳中只闻画舫泡水后木头挤压的“吱吱”声以及官兵们让他回去的劝阻声。
漏水的大洞在画舫一侧,水流灌进来之后,画舫会先向漏水的一侧倾斜,等到灌入的水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画舫便会以倾斜的姿势沉入江中。现在画舫已经倾斜的很厉害了,可见灌了不少水,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整艘画舫都会沉入江水之中。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萧白泽顺着倾斜的廊道继续喊着林桑青的名字,短短的廊道很快到头,再往前去便都是没入江水的部分。他正要转身离开,上画舫二层去找人,右手边那个被江水吞没一半的房间里突然传来道欢喜的询问声,“萧白泽,是你吗?”
声音微弱低沉,充满了惶恐与不安,还带着几分糯糯的沙哑,鼻音略重,可见说话的人刚哭过。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萧白泽这才觉得一颗心落回胸膛中,他迈步蹚进浑浊江水,走到门边道:“是我,青青。”
门后的林桑青欢喜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从未面临过此刻这样几近绝望的处境,也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萧白泽出现。对她而言,现在的萧白泽便好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他的后背应该有金色的佛光。
画舫的隔音不好,是以当劫匪们哭天抢地的说画舫漏水要弃船逃生的时候,林桑青也听到了。她想,被劫匪抓住好过被淹死,所以她从藏身的屏风后走出,准备自个儿推门出去。
然她却怎么也推不开房门,好像有人在外面给房间落了锁,她试了许久,一双手都被磨得通红,也没有把房门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