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栎倒了杯滚烫的茶水给林桑青,看着她肿起的脚腕,叹口气道:“哎,柳昭仪这次真是过分了,竟敢伸手推娘娘,如若那里没有平台,娘娘受的伤肯定会更严重。她三番四次针对娘娘,次次都要置娘娘于死地,心肠当真是歹毒到了一定地步,用心如蛇蝎来形容并不为过。”
“那个贱蹄子又害我家娘娘了?”闻得林桑青受伤与柳昭仪有关,忠心护主的梨奈气得从鼻子里往外喷火,“从小到大老爷夫人没舍得动过小姐一个指头,凭她是什么脏东西,敢一而再再而三害小姐受伤!”
恐梨奈火气太大烧着旁人,林桑青忙唤她,“哎哎哎,我的祖宗,你快冷静一下,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梨奈“唔”一声,摸摸鼻子,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腕忧愁道:“这可怎么办,明日便要送大军北去,娘娘您的脚腕肿得这样厉害,明天还怎么跳舞啊。”
是啊,明天便是行军大典了呢。举杯欲饮,这才发觉茶水是滚烫的,林桑青将茶杯递给枫栎,温声吩咐她,“帮我换一杯水,不要太烫,我嘴巴里面也破了,喝不得开水。”
枫栎接过茶盏,屈膝行礼,“是。”转身去外头找温茶了。
待枫栎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前,林桑青懒散靠在软榻上,抱着膝盖冷冷道:“柳昭仪真是用心,她赖在绮月台这么多天,除了想通过我见到皇上之外,竟然还想伺机谋害我,让我去不成践行三军的大典。”眸子里映射出决绝之光,咬牙坚决道:“我原本不怎么想去跳这支舞的,怕跳不好,丢父亲母亲的面子,也怕跳得好,从此以后没有安稳日子过。然经她这样一折腾,我算是彻底下了决心——哪怕脚腕废掉了,只能跪着跳,我也要把这支舞跳完!”
她偏不让柳姒得偿所愿!
隔日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数万道七彩日光交织重叠在一起,变化成明亮的金色光线,照亮了平阳城的每一个阴暗角落。冬日云层稀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瓦蓝澄透,似乎能一直望进九霄云外的神仙府邸中去,处在这样好的日光和天空下,再肮脏的人都好像被洗涤得干干净净了。
身为乾朝的皇帝,箫白泽事事都要上心,他之前特意找风水师算过,元月初三,也就是今天,是这个月最吉利的日子,适合远行和饯别。
自辰时一刻起,庄重肃穆的曲乐之声便徜徉于皇宫内外,北行大军由当今太后的侄子常胜将军季笙带领,在御前广场排列整齐,等待箫白泽为他们送上北去的祝福。
辰时二刻,箫白泽准时出现在众将士面前,他特意穿了唯有逢大典时才能穿的礼朝之服,一条硕大的金龙盘踞在明黄色衣料上,龙眼睛绣得活灵活现,无论站在那个角度看去,那双眼睛好像都在盯着你,帝王的威仪得以充分彰显。
因着常年生病的缘故,箫白泽很少大声说话,他站在御前广场前首的城楼之上,强忍住大声说话引起的咳嗽感,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将一个君主该说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