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嫁进来直到骚乱发生的那一天,安托瓦内特都不曾意识到,她的婚姻、她的地位是那么的脆弱!她一直以为,是人民的虔诚伴随着她从奥地利来到凡尔赛,她一直以为,她的婚姻是得到臣民的祝福的,可是,那次的骚乱打破了一切。
可以说,那位女公爵的崛起,几乎是建立在她的失败之上的。这位女公爵被国王挂在嘴边的次数越多,她的地位就越发岌岌可危。
问题是,还不满十五岁的她根本就无法怨恨对方。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那位女公爵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仁慈又善良,帮助了很多巴黎的穷人,这是被凡尔赛的繁文缛节弄得晕头转向又被一场又一场的宴会舞会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她所不能比的。像帮助巴黎的人民一样,这本来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她没有做好,这是她的过错。
如果要她跟那位女公爵交好,两个人做好朋友,安托瓦内特会很愿意,可问题是,她的母亲竟然要她放下自尊,跟杜巴丽夫人在公开场合说话,她当然不愿意。
身为公主的骄傲,让她做不到跟这个声名狼藉又出身卑贱的女人低头,身为王储妃的骄傲,也让她无法跟国王的情妇地抬头。
所以,当被长辈点名的时候,安托瓦内特甚至还有些茫然。
维多利亚公主立刻担心起来:“哦,亲爱的安东娜,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安托瓦内特连忙摇头,道:“不,我很好,谢谢您,维姬姑姑。”
维多利亚公主立刻略带夸张地松了一口气,道:“你这段时间一直精神不大好,可是被那群贱民给吓到了?”
安托瓦内特没有开口,杜巴丽夫人却忍不住竖起了眉毛。
作为国王的情妇,她可是非常清楚,在这些王族和贵族们的嘴里,第三等级,无论是百万富翁还是银行家抑或是下面的乞丐,都是贱民!明明这些王族和贵族都是靠着跟第三等级借钱过日子,还把自己的债主叫做贱民,也没有人比这些人更恶心了!
熊熊怒火在杜巴丽夫人的心中燃烧了起来。
她道:“公主殿下,请您别忘记了,一直以来,王室都是靠着向你口中的贱民借钱维持开销的。把自己的债主叫做贱民,这不好吧?”
维多利亚公主愤怒地道:“该死的!你难道忘记了,在我们跟前,我们没有开口,你就没有资格说话吗?!”
没错,凡尔赛的礼节就是如此。虽然杜巴丽夫人是国王的宠妾,但是,在王室成员面前,尤其是王储妃等女性成员面前,对方不开口,她就没有资格说话。
王储妃就通过这种方式,在公开场合多次羞辱杜巴丽夫人,只因为杜巴丽夫人想跟她攀谈。
杜巴丽夫人冷冰冰地道:“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请允许我提醒您。这一次,巴黎市民能堵在凡尔赛主楼上,要求个说法,那下一次,他们就会带着武器来凡尔赛!王室早就颜面扫地!您还要漠视他们的声音把他们称为贱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