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郎君,”柳夙栖注意到楼下的船员,“河匪又出现了吗?”
“莫担心。”马文才安慰道,他将目光看向远方,现在虽是春天,但这天阴沉沉的,怕是风雨要来了。
果然,晚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风刮得船只不停晃动,连烛火都闪烁起来。
“——啪”风吹得门噼啪地响。
一家三口依偎在船舱内,马文才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有节奏地拍着。突然,一声雷响,他感觉衣襟被拽了一下,是柳夙栖。
“郎君……”她面容稍显苍白。
“莫怕,我在这,没事的,睡吧。”他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柳夙栖感觉到手心中的温度,一阵心安,她在晃动的船只与忽闪的微光中渐渐睡下。
次日清晨,开往建康的船在徽州码头停靠,船员们纷纷下船去搬运货物,有的是从扬州寄到徽州的,也有的是要从徽州寄往别处的。
船上的乘客们也趁这个时候下船去附近买一些当地的特色吃食。
柳夙栖正要抱着女儿下船,经过了昨夜的狂风暴雨,两人的气色都不太好。
“娴儿要爹爹抱吗?”
“要。”小女郎软绵绵地应着。
柳夙栖听了朝他笑了一下,马文才这才将柳夙栖手里的孩子接过来。
三人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虽说是清早,但是店里的人并不少,大都是来过早食的民众。
“这位客官,真不好意思,楼上坐满了,您看看大厅行吗?”店家说。
马文才皱皱眉,显然不太愿意在楼下。
“郎君,算了吧,出门在外,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女声清冷而柔和,犹如初春的微风,有一丝的凉意,又有一丝的温柔。只是凭声音都让人忍不住遐想纱帽下的容貌。
马文才看看四周,眉皱的更深了,他冷着脸让人备上屏风。
一席屏风将大厅隔为两部分。
“菜都齐了,您慢用!”
人走了,柳夙栖这才摘下脸上的纱帽。
南梁对女郎的约束并不大,但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收敛一点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