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她侧过脸。
马文才低下头,在她耳旁私语着。
“???!!!”
柳夙栖惊讶,又有些可惜。
马文才将听到的见闻一一道来。这曲的作者其实就是柳州才子周祁,说来他的身世也是坎坷。周祁本是士族子弟,少时甚至以一曲“含香雨”而闻名健康,未曾想后来家道中落,他孤身一人投入并州军营,却在南阳之役落下终身残疾。
这曲,写的便是南阳之役。
柳夙栖不由看向远处,曲虽是哀曲,但是船上却是一片歌舞升平。她不知道战争最后带来的是什么,胜利与落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这个时代里,有的人在哀声四起,有的人,则纸醉金迷。
“卿卿。”马文才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郎君。”柳夙栖靠在他胸膛上,心里涌起万千的思绪。
马文才神色淡淡,内心却不如脸上的那般平静。
不日前朝上又传来北方战乱,虽然未殃及江南一带,但是与北魏的争斗显然正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每一次国与国之间的摩擦都意味着鲜血的挥洒。
文能治国,武,才能安邦!
天监十年,盛夏。
惠水河坝坍塌,遂平城门被北魏大军攻陷。
柳瞿(字雍下)军副在战乱之中受伤而亡。
南梁君上命韦睿大将军前往并州,缉拿魏军曹隋会!
……
“——什么?!你要随营?!”韦氏听了险些喘不上气来。
“——男子汉大丈夫!国难当头自然义不容辞!娘亲——”柳淮上半跪在地上,眼神坚决肯定。这并州,他是非去不可了!
“——老爷!”
柳太守看着台下的柳淮上神色复杂,他为柳家儿郎而感到骄傲,但是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则是由衷的于心不忍。大郎离世不久,仅仅留下半岁的孙儿;二郎瞎了一只眼,蜷缩在这小小会稽里;而这最小的四郎,也终究要踏上这条路了。
“罢了罢了,”柳太守深深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他们柳家儿郎的命运,“四郎,你若想去,那便去罢。”
“老爷——”韦氏低声哽咽一声,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
至于柳淮上的妻子,萧五娘早就倒在一旁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