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明知道是做戏,还是觉得脑子有点昏沉。
每回与她眼神相触,都像醉酒后洗了把脸,可却总也醒不透彻。
“什么人?”那警察显然也听到了呻_吟,虽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但好奇心还是促使他靠近。
一道白光向他们照过来。
沈麟一把将蒋应然按入怀里,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在遮挡女友的春光,是野_战的小情侣被发现后的应激反应。
“艹,要搞开_房搞去!”警察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样的雨夜在外面执勤,还碰上这么一对恣情欢好的野鸳鸯,当然不痛快!
他骂咧着,脚步懒洋洋向两人靠近了些。
沈麟盯着他靠近的身影,右手缓缓收紧,五指并拢,蓄势待发。
那警察又靠近了一步。
忽然,一个坚硬的东西触到了沈麟的手掌,他手指轻轻勾住,线条流畅,表面光滑,是那把瑞士军刀。
他微微一愣,旋即五指成拳,将那军刀牢牢握在手心。
警察又靠近了一点。他感觉到胸前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肌肉绷的更紧,神经却更加放松下来。
责任使一个男人强大,因明白有需要保护的人,最后的几分余力也会迸发出来。
下一刻——
“怎么回事?”那警察的传呼机却忽然响起,喇叭里传来其他警察的声音。他们显然已经听到了这边动静。
“没什么,一对野鸳鸯。我已经把美术馆这一片都搜过了……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话的大概是他的上峰,警察取下腰间别着的传呼机,毕恭毕敬地回答。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往左侧了侧身,这是一个人专心干一件事时候的自然反应。显然,他的脑子是个只能单任务操作的早期dos系统,这边向上峰汇报情况已占据了他大脑大半的运行空间。
雨还在噼里啪啦地往他脸上砸,让他看起来十分烦躁。
“ごめんなさい(对不起)……”见他疲于应付听筒彼端,沈麟心思一动,立刻不停地朝他点头哈腰。又指指身后,用智障般的日式英语讪笑道:“sorry,sorry……we……go……”
警察虽然听不懂日语,但小日本的点头哈腰是举世闻名的。碍于身前搂着一个人,沈麟的点头哈腰不算标准,只得其一半精髓,但也已不妨碍人意会。
警察腾不出手来应付眼前这对正被坏了好事的尴尬小情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滚。
沈麟拉起蒋应然的手,向山下狂奔而去。
乌沉沉的风从他们耳边急掠而过,快到湖边的时候,蒋应然听到身后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沉沉问:“喂,你可真够狠,你给我军刀,是想让我要他命?我要真杀了他,咱两怎么办?”
“真杀了他,我陪你,亡命天涯。”
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