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翌日溯辞来到季府时,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季老太傅亲自将她领进了屋,一路上絮絮叨叨问了许多诸如多大啦、哪里人、家里可有什么长辈、可曾许过人家的问题,问得溯辞一头雾水。
她真的只是来递个东西、顺带捞个靠山,为什么有种媒人看相的感觉?!
这还不算什么,待入了正厅,溯辞顿生扭头就跑的欲望。
厅里不仅坐着季明博,还坐着季家大郎季明渊,还有各房女眷,满当当坐了一屋子,齐刷刷地看着溯辞。
溯辞强忍住想要扒门边的手,十分疑惑地问季老太傅:“这是……”
季老太傅投以她一个慈祥的微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老三是个痴的,这么多年苦等着文娘。如今文娘故去,却留下了他们的血肉。这孩子不仅是三房唯一的骨血,更是季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得阖家重视理所当然,姑娘请勿见怪。”
除了季明渊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外,其余人纷纷点头。
溯辞将信将疑地入屋行礼入座,早已按捺不住的季明博急忙问道:“姑娘,敢问棠棠如今何处?”
“她居于丰州与并州边境的迷谷深涧之中。”溯辞重新将棠棠的情况细说一遍,看着季明博越来越激动的面色,心下不免有些感慨,遂道:“若想寻棠棠,你们可以去附近的村寨里打听一个叫阿清的少年,他常在附近采买生活所需之物,村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他。”
“好好好。”季明博忙不迭点头,“多谢姑娘告知!”那模样几乎恨不得立即动身前往迷谷深涧。
溯辞叹了口气,又道:“我还是先前的那句话,可能有些不大中听。棠棠与她母亲一样天生异瞳,并不适合在此生活,季家或许并不在意,但旁人却未必能接受。有文娘的前车之鉴在先,还请诸位三思。”
提及文娘,季明博面上浮起哀泣之色,颤声道:“文娘……都是我的错,若我能及时注意到,她也不至如此……”
“不过,您也无须太过担忧。”溯辞道:“实不相瞒,我曾替棠棠卜过命,她命格极贵,只是宜久居晋国而已。”
“此话何解?”
“不知在座诸位可听过西境的传闻?”溯辞目光在一众人脸上扫过,不慢不紧道:“金眸异瞳在西境乃是神明的象征,昌都部落的大祭司就是金眸异瞳,棠棠若生在西境,必将成为众星拱月般的人物。”
季家众人面面相觑。
“另外,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季三老爷。”溯辞看向季明博,问:“您可知文娘的身世?”
季明博皱了皱眉,摇头道:“我遇到文娘的时候,她已经不太能记起幼时的事了,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南境。”
溯辞眼里有一闪而逝的遗憾,却很快收敛情绪,说:“关于她的命格我并没有向棠棠隐瞒,你们若没有在迷谷深涧找到棠棠的话,或许可以往西境去昌都部落看一看。”
“她去西境了?”季明博噌的一下站起身,神情激动,“你怎能让她孤身一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三弟!”季明渊低声呵斥,又对溯辞道:“他也是关心则乱,请姑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