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还有一点我先放在这里
皇宫内。
李执墨眉拧紧,三两步跳上了白玉石阶,一个响指后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越空出现抬手一拜。
李执心中有要事顾不得礼数,抬手将人扶起问道:“圣上在哪了?”
黑袍侍卫起身:“圣上这时正在烃花苑听戏。”
李执满面愁容,他也没想到自己本是去查靖王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一查之下竟发现这么大的秘密,赵循都尉竟然是沈姑姑的亲子。
头顶似有乌云密布,李执看了看天空,手握身侧长剑决定出宫寻人之际便看到自家主子一脸阴沉的迈入宫门。
足下虽不紧不慢,但所过之处莫名的夹风带雨,两侧的公公侍从皆不敢抬头生怕点燃这个只差一寸便要燃炸的爆竹。
弄了这样大的乌龙李执难辞其咎,原本就不好说出口的话这下更难开口了,想到皇上每日兴致冲冲的离宫一早到晚期盼的事便是去见沈姑姑,如今若是知道这样的差错不知要如何呢?可是再难开口硬着头皮也要说。
越过李执,傅淮冷着脸一路进了书殿。
李执急忙跟上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低呵:“传陈寅德进宫,另修书一封送去西蕃。”
书殿内的公公擦着汗出门之际李执垂头迈入殿门。
“主上,属下调查之事有眉目了。”
深吸一口气,李执垂眸继续开口:“圣上差属下所查靖王府之事属下现已查明,靖王世子非靖王妃亲子,靖王府亲子是……属下查到靖王妃亲子是……”
面对书架负手而立,傅淮轻轻睁开眼眸,黝黑的眼眸平静如湖:“是赵循。”在回宫的路上他已经想了许多,她肯亲近自己便是从那军籍之事后,她与慕君临离京去锦州寻人,她出手陷害傅瑞,若一留神便能想清楚她对他的态度源自何故,苦涩一笑,傅淮闭上眼眸,他当真以为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不同,却没想到这份不同是偷来的,那层关系不在了两人又恢复了原点,一切好似一场梦,梦里繁花似锦梦外却冻如霜寒。
梦中的始终是假,梦外的才是真。
一主一仆就这样静立房中直到公公去而复返:“皇上,陈大人来了。”
挥了挥手,长睫一动,傅淮转身之际遮掩了自己全部的脆弱,凌厉抬眸:“让他进来。”
皇帝生辰临近,几位藩王陆续回京,朝中近几个月来动荡频繁,许多大人释兵回乡,空缺之际朝中名声大盛的靖王屡屡得皇帝器重几次三番拨兵放权,任谏臣几次上书都压制不理,更有甚者撞柱明志请奏圣上分权大忌。
朝前酝酿风雨朝堂之后却风平浪静,以至于萧太后听到消息时已经是尘埃落定之后了。
傅淮下朝便见祖母坐在书殿饮茶,神定自若的上前拜礼:“皇祖母。”
萧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悦的抬眸一嗔:“自打你从战场上回来这心思一日一日的祖母都摸不透了,祖母信你之能但你却不能独自两耳清净,他们不敢来扰你全都来扰哀家这个老糊涂了。”
傅淮勾唇,半跪在地上,头放在萧太后膝上,看着祖母斑驳的手心里酸涩:“皇祖母就这般信任孙儿?”
摸着自家孙儿的墨发,萧太后笑得慈祥:“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的能耐旁人不知道哀家岂能不知,虽然我孙儿越来越难以捉摸但也不至于让旁人摆弄了去我只怕你有什么坏褶子。”
半阖眼眸,傅淮苦怔怔看向一处,他也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但独独一人他掌控不了,即便投入心血也换不来侧目。
这空冷的皇宫也就只有祖孙两人相依为命,萧太后早年也是铁血之人,否则也不会在夫君去世后护住儿子登位更不会在孙儿小的时稳固这万里江山守护傅家不败,但年纪越大便常想起以前的事,那过往也愈发清晰,往日的种种便成了心中的疙瘩,轻抚傅淮的头发,萧太后一叹:“淮儿与哀家很像,想要做什么便无法顾忌其他,有时候横冲直撞也会让身边的人头破血流,都是人哪能会不痛呢,祖母只希望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后悔,至少……”至少不要像哀家一样终日后悔。
抚了抚孙儿的脊背,萧太后摇了摇头,将后面的话咽回喉咙,人老了会悲秋伤春,但孙儿还年少,她何必惯着这不中听的话给孙儿,染了风霜的面容带着慈爱,满鬓花白却皆是愁。
闭眸享受着祖母的安抚,傅瑞缓缓开口:“祖母何日动身?”
萧太后从往事中回神,轻拍一下傅淮的脊背,好似怒斥:“宫里宫外都劝着哀家不要动身,你倒好这是巴不得哀家走呢。”
傅淮抬头,眼眸光亮,嘴角扬起:“祖母不是说了孙儿与祖母一样吗,想要做的事便一定要一意孤行做到底,孙儿正是了解祖母也知道与其劝祖母不如成全祖母。”
摇头起身,萧太后含笑瞪了一眼:“你倒是会说,你生辰宴后便走,拖了这么久哀家早该去见见你父皇了,我可与你说清楚靖王是个好的,但你信任他归信任他,也不可全无了防人之心。”
傅淮点头应是,起身将祖母送出书殿,目送祖母离开后眼帘低垂。
傅径庭是不敢有他想的,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有些急了,兵刃都递到眼下,他要是再不肯那便只能是他替他挥刀。
酒杯一碰,各自将杯中酒喝下,已经过了几旬的酒了,陈大人四下看了看几位醉醺醺的大人见无人窥看便凑近到傅径庭跟前:“靖王,豫王世子承爵豫王,手里早握兵权,如今有意协助王爷特差臣问一问,王爷如今非吴下阿蒙,新帝独断蛮横不及王爷果决英明,王爷就没有其他打算?”
傅径庭揉了揉额头听到这话眉头皱紧睁开眼眸道:“陈大人这话是何意?”
陈大人一撩胡须,手指沾了沾杯中的酒水,一个‘反’字蓦然在上。
傅径庭心头一惊,抬手将那字抹去,垂下眼帘冷声道:“莫要乱说。”
这一段插曲并未影响四下吃酒的大臣,傅径庭独自斟酒,心里却有些不安,自己如今备受器重在掌权的几位大臣离京之际暂代几处兵权,确实有能力一争,但他也没忘自己的一切是怎么来的,虽因儿子的事与妻子有忌嫌,但他从未忘记自己的一切是因为妻子而得的便利,说不定太后她老人家对他手里的东西知根知底,他即便有心……不,他没有其他心思。
众人喝酒听曲,楼下一阵喧闹,而后便有一人阔步进了门,房内的大人接连起身拜礼,来人却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傅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