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继落座,慕君临略略一瞥那挺拔而坐却垂眸不语的俊美少年后淡然自若的重新看向面前的女子:“素素确定了?“
轻轻点头,沈素未亲手斟了一杯茶奉了过去:“非但如此,那日多亏慕公子提点,我心中的事今晚过后或许也能尘埃落定。”
接过茶盏,慕君临嘴角扬起:“那恭喜素素了。”
虽然未抬眸看那相对而坐的两人,但傅淮的余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两人言语间似乎有他参悟不透的默契,这让傅淮心中越发沉闷,自己耍尽心机才能亲近与她,凭什么半路出来的人能轻而易举的截胡了去,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傅淮抬眸,嘴角微勾眼眸深邃的射向那一身素白:“我以为慕公子是来见我的,与我递上腰牌,没想到却是见王妃的。”
虽然只有品级并无官职但一个世族勋贵眼巴巴的跑来见一个女人,其中的心思不言而喻,更何况身为男人傅淮更了解男人,除了傅径庭,倾儿并不谙男女心思,他只怕再来一个男人如他一般温水煮青蛙,自己尚无优势何谈与人竞争?此言一出便是想提醒她这面容温润的男人其实心里有旁的算盘。
两人同时看向傅淮,听到他口中的话,沈素未眉头一蹙知他误会了想要解释,然而慕君临却是好似未察觉他言语里的凌厉一般,嘴角仍旧含笑道:“是来见王妃的没错,但说要见都尉大人也并非作伪。”
在傅淮心中前一句话比后一句话更让他在意,听到他如此直白的承认是来见沈素未的,不由嘴角一勾起身走近悠悠道:“慕公子如今也三十有余了,也该去寻合适的人了而不是觊觎一些不该觊觎的人。”
从刚刚便觉得不妥的慕君临这时才醒悟这份不妥源自何处,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偏头第一次正式打量面前的少年,少年挺拔周身气度凛然,慕君临常年游走各国,不能说见多识广,但也算与各个阶层的人打过交道,少年的身上的气势绝非等闲之人,倒像是……人中龙凤,直视那份凌厉慕君临试探开口:“都尉年少当是对文武孜孜不倦之际也切要将心思放在正途。“
下颚绷紧,傅淮眼眸微眯步步逼近。
沈素未忙站起身来,站在傅淮身前,不悦的看向他:“莫要无礼。”复而回头看向慕君临:“他来京中不久,言语散漫惯了,你莫要与他计较。”
慕君临仍旧从容,本想继续试探却只得戛然而止,他素来不愿让人为难更何况是她,何况那少年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有觊觎之心,不过从未打算越矩罢了。
见她眼眸里的不安,慕君临起身拱手:“既然知道素素无恙便不多叨扰了,我还有客人在不好离开太久,不如素素送送我如何?”
自己儿子胡乱冲撞,沈素未心中对他有些愧疚,听到这话便点头与他一同走出。
两船靠的近,当自家仆从将踏板放下,慕君临作别之际回身,看了眼靠在船舫门边的眼眸幽深的少年,不由的眉目染上担忧:“素素你心有计策不想告诉他真相无妨,但在你未告诉他真相前更不该与他如此亲近,你对他心存怜惜处处忍让,但素素可以肯定他对你的是孺慕之情吗?”
沈素未面上的笑容因着慕君临的话而一滞,探眸道:“你什么意思?”
这话有些难以启齿,但刚刚他确实看的没错,少年对素素的情感绝不单纯,隐晦开口:“他心思颇深绝非面上这般简单,素素能确定他接近你没有别的心思?”
沈素未知道赵循身上带着戾气,甚至不懂礼数,自己也曾误会过他有所图谋,但听到别人这般污蔑自己的儿子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垂下眼帘不由有些微怒:“他不是那样的孩子,今日他冒犯了,我身为娘的向你赔罪,慕公子夜里风大,快回去吧。”
知她误会了自己,慕君临心里焦急,但看到已经抬步向这边走来的赵循时不得不闭了口转身离开。
沈素未双手交握,神色落寞,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广交好友,面面俱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懂规矩,一身戾气,但这一切是因为她的疏忽,她即便怨也怨不到儿子。
素手被大掌握在手里,一道低沉便自头上响起:“喜欢他?”
微蹙眉头,沈素未嘴唇一抿:“不要乱说,我与他……”
“那喜欢他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察觉他言语里的冰冷,沈素未抬头看向那有些阴沉的脸:“胡说,你与他不一样的,他是我的朋友,而你是……”后面的话沈素未没有说完人便落入一处温热的怀中,错愕后想要推开却又听到耳畔传来沙哑:“谁都有在乎他们的人,可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