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更夫打着哈欠,敲着铜锣打起三更时傅淮才从靖王府离开。
等在墙外的李执一手牵着马,一边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用脚搓着地面,听到衣袂翻动的声音忙抬起头:“主子。”
傅淮翻身上马,眼帘低垂,揉了揉额角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的李执道:“不是命你先回宫了吗?”
李执见自家主子上了马跟着也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他是要准备先回宫了,但却因为一件事绊住了脚,看了眼靖王府,李执翻身上马道:“臣出来时看到沈姑姑院子外有一个丫鬟探首探脚鬼鬼祟祟的心里不放心便一直等在这里,主子您看……”
勒紧缰绳,傅淮并不在意的开口:“找机会处理了去。”不论那丫鬟看没看见,他都不希望有人找她的麻烦。
李执闻言会意,主仆俩再不开口驾马回宫。
眼看着便要入秋了,庭院里的花都架不住露水的重量簌簌的掉在了地上,婆子们打扫院落的时候,巧燕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银盆进入了房内。
此时的房内十分寂静,早已熄了的香檀仍旧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一夜酣眠的沈素未仍旧沉浸梦中,以至于连巧燕进门了都不曾动作半分。
投了巾帕,巧燕转身却见自家主子仍旧酣睡,不由一笑上前,轻唤了两下才见主子悠悠转醒便连忙将温热的帕子递了过去:“难得王妃睡得这么甜,奴婢还怕少了守夜的伺候,王妃会不会睡不好呢,现在看来是奴婢多虑了。”
自打与儿子约好夜里会一同用饭沈素未便屏退了守夜的丫头,她这院子里便少了些眼睛,接过了帕子,沈素未细细的擦了擦脸,清醒了几分,无外乎巧燕会这样说,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得这样沉,这是她重生以来少有的好眠。
穿好衣裙,沈素未又仔仔细细的净了脸,坐在镜奁等着整理鬓发时才瞥见篮子里的香囊,略一皱眉,沈素未拨开巧燕给她戴簪子的手去拿香囊,轻轻一叹,昨晚竟不知何时睡去了,说好的昨晚便能绣好结果又食言了,果真没有比她更没用的娘了。
拿着竹编的篮子,沈素未坐回镜奁前,捻起香囊时却是一怔。
看着绣的工整精致的香囊,沈素未有些狐疑,莫不是她昨晚绣好了才睡去了。
巧燕难得看一向精明的主子如此迷茫的模样,将钗环插好,笑着开口:“真真是魔障了,王妃成日捻着香囊,可算是绣好了,今天爷过来便能交给爷了。”
透过镜子,看着巧燕的神色,沈素未又看向香囊,莫非真是她自己绣好的?
摆弄着香囊,沈素未正不确定时,却听到巧燕开口:“王妃脚背怎么青了一块,疼不疼?”
沈素未将香囊收回怀中,循着巧燕给自己穿襦袜的手看向自己的脚。
雪白之上确实有一块青紫,不过她睡得那样沉哪里知晓这处伤痕哪里来的,移开眼眸,不甚在意的开口:“许是昨晚睡时磕碰到了,动作快些吧,今日怕是要迟了。”
在巧燕的服侍下,沈素未收拾妥当起身向外走去,端着水盆的巧燕想起一事忙又放下手中的银盆追了过去,耳语半晌得了吩咐才又回了房里收拾东西。
虽然早上动作慢了,但车夫赶马快些,沈素未也如同以往一样准时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