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管事面色有些尴尬,王爷在童姑娘面前惦念着王妃,同为侍奉的人心里难免会不舒坦,四下的小厮仆从也面露尴尬立刻眼观鼻不去乱看。
比起旁人这幅尴尬的模样,童绫却不甚在意的小心伺候,她开始伺候王爷的时候,王爷对她怜惜,对她好,她以为王爷与王妃不过是面上的相敬如宾,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毕竟是男人吗,又岂会在意一个女人,但当她第一次见到王爷醉酒时,听到那一声声轻柔的呢喃便突然醒悟,王爷并非不喜欢那位王妃,只怕是喜欢的紧,王爷清醒时从不愿提起王妃,但只有醉酒后才会将那名字挂在嘴边。
第一次听她会满心酸涩,但听得久了便不在意了,就算王爷嘴里惦记着那位又如何,连王爷自己都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她又何必去点醒,即便她不知王爷心中的隔阂是什么,但她却能猜得到王爷心中怕是有一道鸿沟,这道鸿沟只怕与王妃是太后身边的有品级的女官有关,自古哪有男人希望女人压在自己头上?
伺候着王爷喝了一杯茶后,童绫命人将王爷扶进内室,挥退了小厮仆从亲自拿着帕子擦拭着王爷的面颊,那口中不断的唤着那名字,弯着身子伺候擦洗的童绫身子不便一时间有些烦躁,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滴落,又一次听到王爷口中的呓语,不由咬唇放下帕子:“枉费王爷你惦记着,王妃此时恐怕与旁人恩爱着呢。”
轻哼一声,童绫起身想要去外间唤丫鬟来伺候擦洗,但挑帘而出时看到芍药仍旧跪在地上,见她眼眸游移的向内室瞥着,不由冷笑:“你倒是个实心的,这么久了还跪着。”
门帘猝不及防被挑开,芍药来不及收回眼眸,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安忙磕了个头:“夫人息怒。”
看到芍药,童绫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下,喝了口水才道:“我身子不方便,你进去伺候吧。”
芍药惊讶的抬头,小脸霎时便红了,喃喃半晌,见上座的童绫十分认真便局促的进了内室。
室内只有帕子沾水和衣袂翻动的声音,童绫攥着手里的茶盏怔怔的坐着。
“啊,王爷!”
突然传来娇声,童绫手一紧,正想起身又有些迟疑。
如今她身子不便,伺候不了王爷,王爷若是在这个时候回到王妃的院子,她怎么办?知道了王爷心中其实是有王妃的,她便再也不愿王爷靠近王妃了,她怕两人将话说开,她怕自己失宠。
闭上眼睛,手指陷入掌心,童绫咬住唇畔,罢了,与其让一个没有用处的丫头得了便宜,不如让芍药称了心意,这样她才会忠于自己。
室内暧昧吟语,童绫心口起伏,酸涩翻涌,攥着的掌心便没有松开过,不知过了多久,待那娇吟歇毕,她才松了口气。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门帘被重新挑开,暧昧的气息扑来,衣衫不整两眼带着泪痕的芍药慌张的跪在童绫跟前:“夫人,不是奴婢,夫人,不是奴婢是王爷……”
童绫抬脚,用脚尖踮起芍药的下巴,冷哼一声:“不要与我做戏,我既然肯让你进去便打算成全你,你须知你的敌人不是我,只要弄下了那位才有你上位的机会!”
芍药攥着衣衫的手顿住,脸上的惊慌僵住,半晌后轻轻垂下眼帘道:“奴婢省的了。”
童绫收回眼眸,拿过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渍:“我心中有一计,这事成不成还要看你我的配合。”
又一次食言了,沈素未紧赶慢赶都没有将那个承诺好的香囊绣好,她虽绣艺极好,也时常帮人看绣活,但这么多年了,猛地一上手却没想到这样生疏,宫里帮忙布置皇上的生辰宴不得空,只能晚上点灯熬油的绣着香囊,她想快点将它送给儿子,抬头看了眼在桌前看书的儿子,沈素未不由欣喜,她的儿子竟然这般能干,年纪轻轻便能侍奉御前,她身为娘亲的决不能再食言了,今晚她必须将香囊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