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跑回自己的房间,颤着手关紧了门。
她颤抖着,慢慢从门上滑下,双手抱紧了腿,把头埋在膝间,将自己死死缩成一个团。
低低的哽咽声传来,凌雪站在门口,早已经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前进半分。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阖上了眼睛,静静立在门前。
有柳絮飘到他发间,风没能吹开他眉间的皱纹。
……
哽咽声越来越弱,泪水打湿她鹅黄色的衣袖。
柳绵红着眼睛微微抬起头,正看到桌上那件雪白的斗篷,心中不由得更加酸涩起来。
……
她生于白虹贯日之时,刚一生下来母亲就难产而死。
父亲与母亲是结发夫妻,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母亲虽因她而死,可到底还是亲生骨肉,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父亲虽不至于恨她,却也因此待她极为冷漠。
在她印象中,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相见,虽只是淡淡一瞥,可她却能从那双眼中轻易看到那深深的厌恶。
身边的下人们也都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他们看她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就好像她是什么令人讨厌的脏东西一样……
她虽不能理解,可平日也极尽收敛,尽量乖巧一些,从不任性给别人添什么麻烦,即使是想要什么,也会忍着,因为没有人会去在意她的想法。喜欢,也是没有用的。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要用那样厌恶又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直到有一次她听到他们在假山后偷偷议论。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噩梦,从她出生的那天就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