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刚刚不该一言不发,可是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跑得这么快。
算阮苏运气好,一出校门就看见12路公交车,连忙挤了上去。
陆之鸣出来校门口,见刚走了一班公交车,猜阮苏是已经走了。他抿了抿嘴唇,骑车回家。
这一路上,竟然安静地有些过分。
陆之鸣不知不觉地加快了速度,竟比平常还早到家。
“你在这儿干嘛?”
阮苏回到小区时,见陆之鸣站在他家门前的树底下,觉得很奇怪,走过去问。
等你呗,陆之鸣在心底说。面上还是板着,问她:“中午怎么回事?”
“嗯?”阮苏不解,她又干嘛了?
“你没等我。”陆之鸣也觉得自己倒打一耙的功力十分深厚,然而叫他承认自己原本就以为阮苏跟自己想的一样,那他又做不到。
阮苏懵了一会儿,本能地辩解:“是你没等我。”
陆之鸣抿了抿嘴唇,看着她,不说话。
阮苏觉得这眼神像极了阎厉,看得她心虚,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又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陆之鸣才是真的心虚,还借着咳嗽来掩饰。
“我不知道你愿意捎我啊。”阮苏踢了脚下的石头,还在嘀咕:“你又没跟我说。”
陆之鸣:“那你现在知道了。”
阮苏抬头望着他,眼神写满了疑惑。
陆之鸣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他不想解释那种隐秘的同病相怜,也无法将多年的苦恼和不幸宣之于口,亦不愿暴露出自己的懦弱和对她的欣赏。
谁见过多年生长在阴影下的青苔,对沐浴在春日暖阳下的植株心生羡艳?
陆之鸣抿了抿嘴唇:“我要进去了。”
阮苏:???
“下午别来晚了。”陆之鸣转身之际,又对自己默默鄙视了一番。
你是有多无能,才觉得不幸?他想。
陆兆山家里请了人做饭,大概还记得自己是个父亲,也想着尽一点责任。
陆之鸣回了房间以后,走到窗户边一看,阮苏居然才慢吞吞往回走。难道刚刚发呆去了吗?
阮苏走着走着,脚步就越来越轻快,拐过弄道的转角,消失在陆之鸣的视线之外。
阮苏哪里知道陆之鸣平静面容下的纠结,她只知道,她那个瞎编的带她上下学的同学,好像真的出现了。只不过,不是女同学,而是男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