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就算骑车子过来也得半个钟头呢,这会儿才七点,你起床的时候撑死了六点!”人群中有人嚷道。
“什么车子啊,臭子可没那好玩意儿!”
“那他得五点起床才能在这个时候到这儿吧!”
“等会儿,臭子啥时候这么勤快了,他可是——”这人想说臭子是个混子来着,不过当着人家的面没好意思说出口。
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心里也开始嘀咕,是啊,就臭子这人吧,吃中午饭的时候能起来就不错了,什么时候起这么早过。关键是他还莫名其妙跑到这边来,刚刚表现的也挺急的,生怕大家不把那孩子定罪。
“你们……你们这是啥意思,怀疑我是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晦气!”臭子瞪圆了眼,高声喊道。说完,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扭头离开了。
真是——越来越可疑了!
丁若山也怀疑臭子,不过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他只能先将这事儿放在心里。之后他与二根叔商量,请他和这孩子一块儿跟他们一家去村长那里把这事儿解决了。二根叔是个热心肠的,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丁丁蹭到了那孩子旁边,小手拽了拽那孩子的手,惊讶的发现他的手上竟然满是茧子。丁丁再看他那倔强却难掩委屈的神情,忍不住心里一动,暖和又柔软的小手努力的去包裹那双粗糙的手。
“小哥哥,我知道不是你的!”
在被丁丁牵住手的那一刹那,男孩儿的身子猛然间僵住了,眼底的防备却渐渐地在消融。或许孩子天真又纯净的笑容真是世上最好的武器,可以打开被刻意锁上的心门。
“为什么相信我?”这是他头一回开口,声音略有些哑,并不好听。
“因为本来就不是你啊!”丁丁瞅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了句。她见男孩儿神色莫名,又补了句:“所以你说实话吧,这样就不会被冤枉了!”
村长是认识这孩子的,村北新搬来的一家,祖孙俩相依为命,这男孩儿名叫顾忱。他印象中这是个孝顺孩子,心性绝不坏。
“顾忱,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村长捋了捋银白的胡须,神情严肃的问道。
顾忱这回开口了,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出来,听着确实挺合理的。他们搬来丁家村之后村长帮着争取了块儿地,恰好就在丁家的旁边,只是荒了太久,若不赶紧收拾出来种上,等秋天就没个收成了。顾忱不想爷爷因为急着收拾而累出病来,天没亮就出来干活了。不过他到这边的时候丁丁家的地已经被烧了,之后就是二根叔的到来。
“火不是我点的!”顾忱漆黑幽深的眸子对上丁若山,语调极坦然。
“那你这小子为什么不早点说!”听了顾忱的解释,二根叔是相信的,想到先前自个儿的态度他的老脸有点发红。
“当时没人信我。”顾忱低头看了丁丁一眼,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和丁丁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暗色与瓷白,粗糙与细嫩,看着对比鲜明却又异常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