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好痛。”葛瑞丝揉着太阳穴说。她起身，约莫是决定离开战场去楼上睡，摆着此地不宜久留的表情。经过方桌时，葛瑞丝停下脚步。

“这里的调酒怎么都不见了？！”葛瑞丝嚷了出来。

史蒂夫先回头看桌面，不只红色调酒消失蓝色调酒也消失；接着他扭头看多萝茜跟杰克脚边，歪七扭八胡乱堆栈的玻璃杯阐述着犯人罪行。最后他瞥了眼丹尼尔。

发现丹尼尔正拿着手机拍杰克跟多萝茜发酒疯，拍得津津有味。

史蒂夫忍不住。史蒂夫不忍了。放猫玩耍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猛地起身走向丹尼尔，先夺走丹尼尔的手机、删除影像，把手机扔还丹尼尔后目标杰克，一手刀放倒杰克搞定了一个。

“活动到此为止，今晚结束了。”史蒂夫告诉多萝茜，虎着脸沉着声，“现在，去洗漱睡觉！”

多萝茜呆呆看着他。毫无反应。

“多萝茜？”史蒂夫皱起眉。

“我不会刷牙。”结果多萝茜居然这么说，也不管他还扶着杰克，就往他身上扑来，“要队长亲亲才会！”

……什么鬼？

这种操作前所未闻，史蒂夫愣住了。就这么一秒的差池，给多萝茜逮到可乘之机，一个猛撞、撞上来。她的牙狠狠磕上史蒂夫的下颚，磕出一道血印。

“好疼……！”

所谓恶人先告状；这一撞完史蒂夫还没吭声呢，多萝茜先自己喊起疼，史蒂夫都要给她气笑了。可是多萝茜是醉鬼啊，人跟醉鬼讲什么道理？所以史蒂夫没有对多萝茜发脾气。

他只是转过头，对来不及学葛瑞丝、溜之大吉的丹尼尔，说。

“你是要过来帮忙还是要继续站在那里看？你不过来我就把人扔过去了。”

“扔哪一个？先说我认为相较之下、喝醉了就讨吻的茜茜比晕过去的杰克可爱得多──”

“……马上来把你的队友带走，j丹尼尔阿特拉斯。”

然后丹尼尔就只是把杰克拽到睡袋上而已。好像还拿什么在杰克脸上大画特画、拍了一堆照，史蒂夫没有看，光是应付愉快的醉鬼萝茜就够他崩溃了。

没人告诉史蒂夫、多萝茜醉了就会退化回三岁且彻底当自己是猫，所以史蒂夫不会知道。他的脾气从哄多萝茜起身去刷牙、不要吞牙膏、不要光顾着看他不要光顾着笑，到终于把人给哄好了、愿意抱着棉被在帐棚里滚来滚去，看起来应该是会乖乖睡觉时，说真的，多大的火都给磨没了。

“晚安。”史蒂夫没好气道，把多萝茜放在那堆柔软蓬松的棉被和靠枕中，转身离开帐棚。就连睡衣都是他督促多萝茜换的，什么羞耻尴尬窘迫都被无言无奈取代。心累。

拜托不要他一离开、多萝茜就爬起来；史蒂夫暗自祈祷。

他走出帐棚。放下布幔。几枝玫瑰跟着月桂探过来，在帐棚附近探头探脑偷偷摸摸。

史蒂夫注意到了。但他不说。他就是走开一小段距离，差不多走到方桌那，假装在收拾桌面。

下一秒。两枝月桂自以为无声无息的把布幔拉开，玫瑰在旁摇来晃去，多萝茜用猫一样的姿势从帐棚里爬出来。

史蒂夫转身，隔着七、八步的距离，看着多萝茜，扬眉。

静默之中，两人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