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辈没了指望，江毅对孙辈就格外注重教育，倒还真让他养出两个好孙子来。老大膝下的江泽和老幺的长子江渡，都少有聪慧，机敏非常。但不知怎的，江渡并不得江毅喜爱。

听说当初为六皇子选伴读时，江家原先送进宫的是江泽，但因为当时六皇子年纪小，时常受兄长们欺负，江泽也跟着受了委屈，便哭闹着不肯再进宫去，江毅无法，这才换了江渡去。

这两年，因六皇子母妃的位份一再晋升，最后荣登妃位，再加上江渡也颇受六皇子和容妃看重，江毅这才高看了江渡一眼。只是如今得了这顿杖刑，也不知江渡伴读的身份还保不保得住……

定远侯讲得随意，顾令好却听得唏嘘不已，直到回到府上，才算缓过气来。

她摸了摸自己床头的夜明珠，几天不见，竟有些想念这两颗珠子了。

临睡前，定远侯又差人给她送来了两本画册。翻开一看，上头画的是京城排的上名号的世家公子，每幅画像旁还附有家世品行介绍，整整两本，想来是早先就备下的。顾令好随意翻了两页，可每翻一页，就忍不住要拿上头的人跟宋羡做比较，后又觉得没意思，便扔了画册，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顾令好又有些睡不着。

不可否认，她对宋羡尚有余情未了，但她在马车里说的那句般配，也确实是出自真心实意。

她和宋羡是在定亲后才开始相识的，两人首次见面虽算不上一见钟情，但也互生好感。宋羡貌比潘安，清雅出尘，举止温柔，还带着些侠肝义胆，京中的姑娘没几个不喜欢他的，她亦然。

犹记得当日，她与宋羡攀谈许久，临别前，宋羡赠了她一朵牡丹花。

牡丹，又名木芍药，《诗经》中有句“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她正心思百转地琢磨着这句诗，却不防顾婠突然跑来，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牡丹，笑嘻嘻地戴在了自己头上。

彼时，顾婠年纪尚小，最是淘气。

可如今再想来，仿佛这一切都已是冥冥中注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