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
“朕那时当着几个孩子的面,怎么说来着?”
话音未落,后头几个皇子已经开始对视眼神,朱鼎按住额上虚汗,身子忽地就止住了哆嗦。
长安想了想,道:“皇上说,太子之位悬了许多年,谁能治好热病,就考虑着立做太子。”
——考虑着立做太子?秦岩抬起头,他记得,朱武阳不是这么和自己说的,皇上明明许诺,谁能治好热病,就立谁做太子。
秦岩书念的不多,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懂。
“老二。”燕帝闷雷又起,“长安年纪大了,他可有记错?”
朱仲狐目转了转,笑道:“长安是父皇身边的老人,几十年半点错都没犯过,怎么会记错父皇的话?儿臣记得,父皇的确是这么说的。”
朱武阳神情笃定,似乎早就知道其中的套路,他缓缓走下白玉阶,列进兄弟队中,俯首道:“几位哥哥弟弟都才德兼备,功劳也不比儿臣少,储君之位能者居之,儿臣不敢自揽。”
“可治病救人,确是大功。”燕帝闭目深思着,“老五救下那么多百姓,朕不好好赏你,只怕受你大恩的百姓也不会答应。”
聚泽殿一时鸦雀无声,燕帝陡然睁眼,击掌道:“朕想到了。”
众人心头一紧,燕帝眼里含笑,高声道:“老五,朕封你做监国,如何?”
监国...历来监国,都是皇上不便处理国事时才会设立,当下燕帝既没御驾亲征,又没重疾缠身,封个监国当摆设?非也,还能多拿一份俸禄。
末头几个皇子死死掐着大腿肉才没笑出声。
——“儿臣谢过父皇。”朱武阳不卑不亢走出列队,恭敬叩谢圣恩。
“老五懂事能干,又有国士之风,朕心甚慰。”燕帝温笑起身,“退朝。”
燕帝离开后好一阵,聚泽殿上居然还是无一人敢动,约莫又过了半炷□□夫,朱仲头一个舒展开身子,走到朱武阳身前,抱拳鞠躬道:“恭喜五弟,不不不,该是监国大人才对。”
朝臣中有人沮丧,有人窃喜,朱鼎瘸着腿走进老五,掌心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老脸溢出笑容,“五弟能为父皇分忧,得此重任也是应该,大哥真为你高兴。”说完又拖着瘸腿缓缓朝殿外走去,迈过门槛时,喉中长长於出一口气,面色也雀跃起来。
秦岩拔腿要走,司天监卦官蹭的闪到他跟前,对着他的脸看了一看,叹息道:“还是差一口气。”
秦岩摸了摸自己刮干净的下巴,才想怼他几句,小卦官已经跑去朱鼎那头奉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