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说完,十几个苗人已经围了上来,那架势不像是请,倒像是押送。
毓秀不想与苗寨人起冲突,又担心华砚的伤势,便顺势应承下来。
华砚见毓秀应了,也不好说甚,面无表情地对巫女道了一声谢,转身护送毓秀上车。
二人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巫女与陶菁攀谈,“我姓罗,双字青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毓秀听到陶菁爽朗的笑声,禁不住放缓了脚步,竖起耳朵听他的答话,半晌却只听到一句,“在下姓丛,单名临江之江。”
毓秀远远听了这一句,心里觉得别扭,又说不清这莫名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一行人随罗青云进了苗寨,毓秀不敢用罗青云派人送来的金疮药,只用自带的伤药给华砚敷上。几人各自梳洗整理,休整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被请到正堂。
堂中烧着火盆,罗青云端坐高位,她下首座位上坐着一个白面布衣的书生,容貌秀雅,气度非凡,倒不像是苗人。
毓秀远远看着,猜到那白面书生是军师一类的角色,才要对华砚耳语一句,一扭头,却见他面上似有惊诧神色。
几人走到近前,那白面书生看到华砚面容时,面上也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毓秀猜到二人本是相识,心里好奇,就小声对华砚问一句,“你认识上头坐着的那个书生?”
华砚对毓秀强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我在林州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他怎么会在绣山寨。他本是乐平县丞崔勤的幕宾,名唤徐怀瑾的。”
毓秀听到崔勤的名字,心中忐忑,禁不住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徐怀瑾,猜测他为何会在此地。
罗青云原本一双眼都在陶菁身上,待徐怀瑾起身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她才将目光转向华砚。
毓秀看罗青云一脸惊诧的神色,分明是已经得知华砚的身份。
上下对峙半晌,堂中寂静。罗青云一脸的不可置信,眉皱的紧紧,扭头对徐怀瑾问一句,“你可看清了?”
徐怀瑾并非没有疑惑,他望向华砚的目光带着几分犹疑,口气确是斩钉截铁,“在林州时我与殿下虽只是短暂相处,这天下间却再也没有旁人有他这般风度。”
此君神姿仙容,气度的确不凡,罗青云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他不是池中物,只是想不到他竟是华砚。
只因华砚早已是一个死人了,且恰恰是因为他的死,才牵扯出之后这许多的事端。
罗青云站起身,与徐怀瑾一同走到堂中,想在近处再仔细看一看华砚。
他的肤色白的像雪,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寡淡,看起来倒真的少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罗青云是直爽的秉性,干脆伸手抓华砚的手腕,想试他的脉搏,谁知竟被华砚一个闪身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