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蔻有点感冒,昨天淋了一下在阳台又睡了那么久,第二天起来就有点不对劲。
从家里出来,一路低声咳嗽着路过老人们晨练的竹林。
“蔻蔻感冒了?”舞剑的老人停下拉住她。
“有点。”严蔻因为感冒咳嗽声音变得有点嘶哑。“杜爷爷每天都这么早啊。”
“今天回来来我家,让你奶奶给你煮点汤药。”老人带着笑意,“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严蔻公司在城中心,每天早上要赶上第一班公车才能不迟到。“谢谢杜爷爷,我先走了。”
竹苑的老人,只要常在苑内活动锻炼的,严蔻基本上都认识。
她从来不会拒绝老人们的好意。
严蔻出了竹苑,“他们”就自动的跟上了她。
公交车站没几个人,太早了并不是所有在城中心上班的人都会住的这么远,他们会选择更近一点的地方。
早间的鬼魂不算少,“他们”在公交车站附近来回徘徊游荡,偶尔会盘在路过或者等车的行人身上自娱自乐,严蔻低头看着手表视“他们”于无物。
常年跟着她的两个鬼魂也站在了她身前,挡住每个试图接近她的鬼魂。
车来了。
严蔻上了车,车顶照例掉下一颗头来,严蔻目不斜视的从那颗头上跨过,这辆车的第一班车这个鬼魂已经这样玩了很久了,每次一有人上车他都会重复一次掉头的动作,尽管没人看得到他,但他还是玩的很开心,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奇奇怪怪的东西从小看到大,严蔻并没有因为他的头掉下来而觉得奇怪或者害怕。
除了对自己家人,她的其他情感系统仿佛已经被这些折磨的不再会起什么波澜了。
只有看到亲近的人身边有这些靠近的时候她还是会有点担心和慌张,比方说昨天的周远。
她十五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三十几岁的壮年男人,她每次见他,他的身后都背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直附在他的背上笑的甜蜜,但是严蔻却看到了她身上越冒越浓的黑气。
直到有一天严蔻看到这些黑气从女人身上蔓延到男人身上,男人渐渐的被黑气团团包裹,严蔻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团浓郁的黑气已经把他全身都笼罩起来了。
后来严蔻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只听大人们说哪家的男人一夜之间就走了。
后来严蔻就一直心上有个疙瘩,但是她谁也不能说,那一年大家只知道周家的女儿生了一场大病,周家飞来飞去请了多少著名的医生都没用。
那一年,严蔻卧床了半个月才起来。
公车上的人不多,严蔻不想一大早就坐下,她站在车上觉得喉咙发痒又是低声咳嗽了两声,抬头就看见坐在窗边的那个小姑娘,她看着也就七八岁,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裙子,好奇的看着她。
严蔻低下头,避开和她对视。
窗边的小女孩起身就飘了过来,好像在围着她打转,严蔻低头看手机。
然后小女孩就对她失去了兴趣,严蔻余光看着她好像在跟一直跟着她的那两个鬼魂讲话。
鬼魂和鬼魂之间是可以沟通的,这么多年来严蔻见过他们跟很多鬼魂沟通,但是她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些什么。
她可以看到他们,但是不可以碰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也不能跟他们沟通。
所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一直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