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这些昔日从未放进过眼里的宫妃,如今一个个落井下石,德太妃武氏心底愤恨之极,强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只目光一抬,望向悠然靠在迎枕上的惠安太后,温声笑问道:“怎么不见五王爷?臣妾记得,太后娘娘最疼五王爷,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的,今儿怎么没见?”
淑太妃和容太妃见德太妃不理她们的挑衅,反去刺激惠安太后,不由暗骂一声:蠢货!
整个皇宫里,最恨德太妃武氏的人,只怕就是太后和皇帝了。
惠安太后却不是轻易会动怒的性子,哪怕德太妃武氏的话,的确刺痛了她的逆鳞。
举起一块柔软的绣帕,轻轻掩在鼻尖,惠安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哀家自怀着扇扇后,就闻不得太浓的脂粉味儿,你们哪个又多擦粉了,就算忘了哀家的忌讳,到底还在国丧期呢,衣饰打扮都注意着点儿,别太逾越了,先帝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容太妃鄙夷的目光,顿时毫不犹豫的望向德太妃武氏,语气幽幽道:“德太妃妹妹今天的衣饰,可真是光鲜精致啊,呵呵……”说句粗鲁的话,大家都是死了男人的女人,男人才离世小半年,德太妃武氏就拾掇的这般花枝招展,“也不知到底是给谁看的……”
这话其实很难听,差不多是在说德太妃武氏‘不守妇道’了。
饶是德太妃武氏性子骄横,面对这等谴责之语,也不由羞气得粉面涨红,她……她只是不想太输阵势,才精心打扮了一番,谁知,竟被宁氏这个女人以此羞辱,简直可恶。
惠安太后也不得寸进尺,只眉眼不动的吩咐:“碧云,赐坐吧。”这就是后宫,六位先帝嫔妃才进门请过安,立即就演绎了一番唇枪舌剑。
碧云一摆手,立时就有六个宫女,端着六只绣墩过来,摆放在离卧榻稍远的地方。
毕竟太后娘娘刚才都说了,有人身上的脂粉味太浓,那当然不能让她们离太后娘娘和小公主太近喽。
待六人谢恩落座后,惠安太后轻抚发间的碧玉簪,缓缓开口:“德太妃,哀家身子不适,没有精力教导二王爷,你是他的生母,他有不对的地方,你要好生教导开解他,先帝驾崩还不足半年,他就喝酒听曲,岂是人子所为?”
惠安太后乃是先帝原配,即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自然有教导所有皇嗣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