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彦的院子里只两个丫鬟在扑萤,屋里是空的,半个男人也没有。这回连重彦也不在,更别说是韩离了。
她只好丧气而归。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不想见的时候天天能碰见,想见了又怎么也见不着。
重锦不知道,韩离和重彦正在青楼里喝着花酒呢。
酒过三旬,重彦还唤来了两名妖娆女子,一名给他自己,一名给韩离。
韩离摆摆头,“我不用。只你自己消受便是。”
好兄弟,讲义气,喝酒都一起喝,好事怎么能自己享受呢,重彦说什么都要把女子往他怀里推。
他不得已站了起来,凑到重彦耳边说了句话,重彦听了一脸懵,青楼东家不愿碰妓/女,那可真是浪费了窝边这么多的肉。
是夜,韩离在重彦隔壁的雅间,自顾睡了一夜。
秋。
自从邵玠怒气冲冲地扔了刻刀,邵斯云就不再做核雕了。
他并惧怕邵玠,只是怕邵玠万一忍不住,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告诉了白夫人。撕破了脸,最难过会是白夫人,到时候三个人之间还如何相处。
邵琪偷偷来找他玩,带着她喜欢的糕点来给他吃,她一张小脸像花朵一般可爱,让人一见就无比开怀,可是他也不便再逗着她玩,只略说几句话,就让丫鬟将她抱回去了。长大后嫁给你这种话,他不敢再让邵玠知道。
重贞落水后,邵斯云与她就再没见过,他不知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怨不怨自己,还会不会在心里为他留一个位置。
前两日打苏州来了信,说是他的外祖父又病了。邵斯云打小经常回苏州,他的外祖父对他特别好,苏州有着他最欢快的童年。
这信里没说他外祖父病得严不严重,邵斯云有点担心,很想回苏州看看。
红菱只觉得自己的二爷最近越发寡言少语了,似乎是有心事,可一问起他来,他又说没有,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
她与别的丫鬟一起逗他笑,他的笑容还是灿若春华,可过了不久,他就又沉默了。
有的时候,一支竹笛他能吹好久,只一首曲子,结束了又重新开始,结束了又重新开始。
说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
重贞的日子过得可算是麻木的。
自从邵斯云选择先救下重锦,她已决定放弃他,不再妄想。别说他喜欢重锦,就是他不喜欢,一道聘书下,还是要将自己打回原形。如今他与重锦又是两情相悦,这就是一段好得不能再好的姻缘,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是多余的。
年少时种下的情梦,如今无论如何也该醒了,不争,对所有的人来说才是慈悲。
这一日,重锦带了些银子,来看林姨娘。
林姨娘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病去如抽丝,至今还是下不了床,气色很不好。重锦去的时候,重敏正好也在,重敏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才哭过。
她走到床边,扶了扶林姨娘的手,问她近日感觉如何了,林姨娘笑了笑,说自己很好。重敏一听,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