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戏二人配合默契,眼角眉梢都带着戏,试拍过两次直接通过,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很是激动,眉飞色舞讨论要是下面的戏也如此顺利说不定可以提前收工。炎炎夏日,有谁愿意一直在室外作业,吹着空调啃西瓜才是夏天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甘露寺戏份有条不紊地一条一条通过,下午五点时迎来甘露寺第一场重头戏:宓妃流产。沈琴卿本月月事未至,她起先不以为意,自己月事一向不准且大起大落之下推迟几天也算情有可原,直至安顿下来的第三天突然腹痛如绞下体流血不止,偏偏此时玲珑去厨房取水未归,她无助摊倒在木架床,殷红血液浸湿整片被单。
等玲珑取水归来,看到血人般的沈琴卿,她一下子扑在床上,颤抖捧起主子的脸,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时长吁一口气,紧揪住的心才略微舒缓。
她将桌上冷冽的茶水直接泼在脸上,让自己瞬间冷静下来,主子需要太医,偏偏甘露寺最缺的就是医生,别说太医连普通郎中都没有,无论主子下人生病都是找医女开些最简单的药熬过去,好与不好全凭人品及老天爷心情。
甘露寺这几日,那些婆子下人看主仆二人无人问津,自身又毫无油水,从昨天就开始停断二人供奉,一应开销均由自身劳动所得,还没作践她们估计还是看在沈琴卿宓妃的身份上,不过这身份还能唬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与宫里有旧的莫医女偏偏轮值不在,想要求医问药无异于天方夜谭,她又实在不敢冒险现在下山求医,把神志不清的主子一个人留在这里。
玲珑堵上全部的尊严与性命去求管事嬷嬷,毫无意外在一众讽刺与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被严词拒绝,其中那晚给她们开门的粗壮婆子,磕着瓜子斜着吊梢眼怼她:“这不是咱威风凛凛的玲珑姑娘吗?咋给我这老刁奴跪上了,奴家可受不起您这一跪,折寿啊!”说完一大口浓痰对着她的脸就迎面扑来。
玲珑不偏不移生受着,即便如此一众管事嬷嬷依旧无一人有松口搭救的意思,想到倒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小姐,玲珑心急如焚,只能去向那些被小姐放逐安置过来的先帝后妃求救,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万一呢?
果不其然玲珑在先帝后妃那收获另一堆讽刺与挖苦,有的后妃干脆连门都没让她进。最后的最后玲珑自己都绝望了准备跟小姐一起去死,先帝时期宠冠六宫的冯氏给了她两包止血药,条件是玲珑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
玲珑想都没想直接同意,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百个她也会毫不犹豫答应,接过止血药飞速熬好后给沈琴卿服下,又是清洗又是擦汗还给她喂了些用祖母镯子换来的红糖水,万幸血终于止住,沈琴卿惨白的脸上有了丝丝血色,她才扛不住疲惫趴在床沿边昏睡过去。
第二天大雪骤停,疏远辽阔天空露出久违的天蓝色,旭日东升,温暖和煦阳光洒在白雪皑皑的寂空山上泛起一阵耀眼金色。
而此时甘露寺偏殿耳房内,沈琴卿悠悠转醒,看着趴在床边脸色惨白唇色乌黑的玲珑,她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活着感觉真好,也许跟玲珑一直生活在这寂寥清冷的甘露寺,远离宫里那些你死我活勾心斗角的纷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她的孩子第一个孩子就这样离她而去,怆然还是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