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亓眉听到这边的动静,扭头冲了过来,提起刀就要往谢渊脖子上砍。
在亓眉的刀落下之前,嬴沧制止到:“慢。”
“我没事。”他摇了摇迷迷糊糊的头,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精神上的一丝放松。
谢渊浑身被缚,挣扎着回答道:“是退热的药丸。”
亓眉有些着急:“我方才逼问他是否有药,他说没有,现在又趁我不注意喂你吃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我看这个人分明就是就是不怀好意的奸细!”
谢渊又挣扎着扭动了一下,他颓败地发现,即使是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依旧不是嬴沧的对手,压在他的身上嬴沧仿佛一座泰山,连掀也掀不动。
他无奈地叹息道:“我跑不掉的,你能先松开我吗?”
嬴沧翻身从谢渊的身上滚下来,眼中没有对生命的畏惧,只是极其有力度地扔出一个字:“说。”
谢渊听懂了嬴沧的意思,他慢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希望和我共过生死的人,在我的面前死掉。”
谢渊说完这句话之后,心情突然释然了。他甚至是高傲地抬起了下颌,斜睨着嬴沧道出这一句话来。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这五天,几乎是每一天都在冲击他对于人性的解读,荒海这个地方,残忍,血腥,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地体验着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是对他们漠视生命的一种不满,一种不想与他们为伍的不屑,更是一种不愿意同流合污的态度。
谢渊,在蔑视他们灌输给他的那种弱肉强食的观念。
他,在挑战嬴沧。
嬴沧苍白的脸越发苍白,两颊的红云越发艳丽,他的双眸间闪过一抹厉色,嘴角却松动起来,慢悠悠地荡开一丝冷笑,这笑容扩散开来,让他冷峻的五官显得柔和起来。
“那么,我是什么模样?又或者,你以为荒海是个什么地方?”嬴沧慢悠悠地问。
谢渊却如同浑身浸入冰凉的水中。
“和周王都一样繁华似锦吗?”
嬴沧反问他,眼底未及丝毫笑容,而嘴角的笑意似乎越来越浓,看着谢渊的表情就像见到一件极其有意思的玩物。
“不。”他冰凉的声音如同嚯嚯穿过的朔风,平静而残忍:“这里民生凋敝,饥贫满地,荒漠无以栽种用以食用的粮食,甚至连周人引以为常的药材,都是这一片荒漠的无价之宝,值得用性命抢夺。若不想死,就收起你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