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这事态已经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了,哪有女子向男子求娶,亓眉此举,真真是当得上一句惊世骇俗!
他蹙起眉头,仔细的思考了一阵,这才道:“其他我也不知,只是这小姑娘的身份特殊,只怕是难以让她偿愿了。”
禾斌听了谢渊的话,羞红的神色逐渐恢复如常,目光里带了些果敢与坚毅,冲着谢渊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渊本来还想说什么,见到禾斌这副模样,一时之间也再难开口。
现在这个大胆,热烈的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对禾斌表达了亲近之意,禾斌看似木讷无知,但从他深夜前来问询,点点滴滴的表现来看,其实亓眉也将他这古古怪怪的男人心,打动了……
想到这里,谢渊忍不住将视线投望到嬴沧跨坐于马的背影上。
本来他和嬴沧之间的关系也扯不清楚,他花了十足的心思去猜嬴沧的目的,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神色冰冷宛若霜雪的男子仿佛突然间感受到了谢渊的视线,突然转身朝谢渊望来。
谢渊迎着这风霜刀剑冷凝寒,只觉得浑身上下被罩在一股冷冽的目光中。
嬴沧渐渐放慢了骑马的速度,掉着行进的速度和谢渊走在了并排。
嬴沧注视着谢渊,看着他穿着厚厚的皮裘,罩着亓眉那件温暖的狐裘,脚下穿着毛绒绒的毛靴,整个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偶尔从蒙着脸的毛毛中哈出一口热气,转眼间就被冷风吹得四处散去。
嬴沧看得有趣,伸手给谢渊拢了拢松垮的狐裘,从身周摸出一个水囊递给谢渊。他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再走不久就要到了,趁着还未下雪,还要再赶一段路。”
谢渊透过迎风摆动的狐狸毛望向嬴沧,雪白毛领子犹如流动的银白色流线,透出谢渊那张如玉的脸庞,在这一行沉闷压抑的行军队伍中显得尤其清泠贵气。
谢渊僵硬地接过嬴沧送上来的水囊,打开了盖子又有些犹豫。在嬴沧的目光下,谢渊将水囊口抵在唇边,喉结上下滚动,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水。
嬴沧一只手握着缰绳,另外一手接过谢渊递回来的水囊,眯起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如果谢渊拒绝了自己给他的水,或者用别的方式浪费了一丝半滴,他一定会让他再次感受到荒海当中毫不留情的残酷现实。
幸好,谢渊果然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嬴沧单手拧开盖子,就着瓶口倾斜而下,清凉的水液沾了沾嘴角,将干燥的嘴唇浸湿了……
一路向北。
谢渊实际上对荒海的路径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在走尽了这一条明显的古河道之后,谢渊发现,天空的乌云渐渐的压低下来,天地之间呼啸着暴戾狂澜的朔风,漫漫长路,荒凉的黄沙大漠渐渐开始出现了凝结的土壤和略带翠意的绿色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