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们也就是个意思,当下也就坐回位子,又好生聊了起来。
虽是荣娘生辰,但说来也是没什么好玩的。毕竟小娘子的生辰除了整岁,及笄这几个节点,其余的是很少大办的。更何况,这个生辰不同往日,罗氏自然不会再请外人来。
她们不过是同往常一样,说说话,做做旁的。唯一同往常不一样的便是今日多了个陈荣罢了。
但小娘子们都很是明白,今日最主要的便是要好好陪一陪陈荣,因此并没有半分抱怨,仍是说说笑笑的。
姐姐妹妹的好生玩闹了一场,时间便是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的。
“娘子,现下已是申初了。”朱槿在一旁提醒着笑闹成一团的主子们。
如今朝中没什么大事,这个点官员们差不多也要散衙了。也就是说,家里的人快齐了。
虽说还没到晚间用膳的时间,但人多,罗氏那儿必定忙乱,她们早些过去,便是帮不上什么忙,去瞧瞧也是好的。毕竟她们可都撂了一天的挑子了。
“那咱们这便去祖母那儿吧。”
陈府中有个花厅,离罗氏的院子并不远,却很是宽敞,向来是用作宴请外宾的。今日的家宴自然也摆在此处。
菜单子是早早就定好了的,桌椅摆设也是原有的,倒是真没有小娘子们帮忙的份儿。只罗氏一人便能应付得来,更别说还有五位夫人同卢氏在旁边搭把手,那就更没她们什么事了。
花厅是正厅,正厅同偏厅后头还藏了好些个内室,供人休憩的。
正厅大,内室自然也不会小。陈蔻她们便在最大的内室里瞧见了自家长辈们。
内室里头摆了桌椅,也摆了罗汉床和美人榻。幸是这房间大,罗汉床和美人榻特意都定的很大。
罗氏坐在罗汉床的一头,大夫人和三夫人挨着她,也是方便陪着聊天。而四夫人却离得很远,带着六郎在罗汉床另一头,母子两个占了很大一片地方。
这原也没什么,六郎如今三岁,虽是体弱,但也需适当活动活动。罗汉床上叫小孩子爬本是正好的。但偏偏六郎看起来太小了,这一大一小占了一大半位置,光是六郎的玩意儿就绕着他摆了一圈。
而另一边,做婆婆的和两个嫂子挤在一处,虽说是亲近方便。但瞧起来便觉着很是突兀,这两边对比实在太过明显。
更别说二夫人和五夫人还在边上美人榻上坐着呢。至于卢氏,她更是连美人榻都没混上,搬了把椅子,坐在罗汉床旁边。虽是为了照顾祖母,婆母同三夫人这位嫡亲的婶母,但瞧着也觉得委屈了些。
这理儿便说不太通,光看着,姐妹们便要蹙眉。至于葭娘,她脸色更是差了。四夫人原是她生母,生母做事考虑不周全,连她都没面儿。
蔻娘站在边上,便听蕊娘冷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她还是轻拧了蕊娘一下。哪怕旁人大约是听不见的,可万一谁耳力好听见了呢。长辈们面前不能大意。
何况葭娘还在边上呢,要是被她听见了,这也尴尬不是。
蕊娘撇了撇嘴,到底没说什么,把满腹心思都压了下去。
罗氏很是拿捏得住场合,今日便该是一家和乐的场景,她便也没想着刻意去立规矩,是以才让儿媳妇,孙媳妇这样松散。
请了安,见了礼,小娘子们便分散开来,各自往自家母亲那儿去。
荣娘自是去陪在老夫人和大夫人身边,有她在,三夫人顾氏立时便抽身了出来,往外稍挪了挪,两边倒是隔开了一条。
蔻娘坐在床沿上,亲昵地靠了过去:“母亲。”
“嗯,”看见女儿,顾氏笑了笑,慈爱地抚了抚蔻娘的头发。她也不问今个儿玩的开不开心。
能说不开心么,在这儿既不能说,她也就不必问了。
“母亲。”蔻娘不好说话,便使了个眼色。
知女莫若母,顾氏立刻便猜出来她指的是四夫人,便道:“她疼孩子呢。六郎体弱,何必非得坐到那头去,宽敞未必宽敞,却没得惹了一身腥。”
没瞧见二夫人和五夫人宁愿坐了美人榻都不挤过去么。六郎身子骨弱,四夫人又当个宝似的,她们要是坐过去了,出了什么事,哪怕不相干呢,指不定都得落埋怨。既然如此,倒不如各坐各的。
现下房间里吵闹的很,她又压低了声,凑近了说,因此并不怕别人听见。
蔻娘也瞧四夫人不上,不论是单为了蕊娘,还是单瞧她那个人,都是一样。当下便道:“母亲做的对。”葭娘这个亲姐姐尚且还不得靠近六郎呢,她们过去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