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太太白了二爷一眼,嚷道:“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又看向四爷:“老四,不许这样来了啊?跟谁学的坏习惯,打牌就打牌,可不许咋咋呼呼地耍小聪明。”
四爷笑道:“我跟二哥打牌的时候,他时常这样咋呼呢。好吧,我都依祖母的。”
二爷冲老太太挑眉道:“大家都不好咋呼,不咋呼祖母您咋呼谁呀?”
喻老太太待要开口,被青芝抢了先:“行啊老四,一上来就得了这开门红。”
四爷一边搓牌一边低头笑道:“不是有句话嘛,先和的都不是钱。”
老太太道:“不是钱?那你别要钱了,把赢你祖母的钱给退回来。”
四爷笑道:“祖母耍赖可就难看了啊。”
接下来几局都是喻老太太拿钱,玉芳没掏钱也没进账,青芝和四爷在进账。老太太白了眼坐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指点江山的喻二道:“就听你一个人在这里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的,唧唧歪歪个什么呀?玉芳说的一点都不错,都是你坐在这里压着了我和玉芳的火气。”
二爷拖起凳子,发出嗞嗞嗞嗞的声响,四姨太眉毛一皱,捂住耳朵道:“哎哟我说老二,我的耳朵都要聋了。”
喻二也没听见,把凳子拖到四爷和玉芳中间,对老太太道:“那我不挨着祖母挨着老四坐行了吧!”
玉芳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又吞回去,继续洗牌。
喻老太太板着脸训喻二道:“一个凳子都不好好搬,拖什么拖?杀猪呢!”
四姨太和四爷噗——笑出了声。
喻二则摇晃着脑袋,嬉皮笑脸地望着喻老太太:“祖母,您见过杀猪吗?怎么也说起这么粗鲁的话了?”
四姨太又嗤得一声笑道:“老二这钻牛角尖的功夫可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啊。”
喻四爷嘴角始终噙着笑。
被喻二这么一反问,喻老太太又想笑了,继续道:“我问你,我让你对汉口那家分行上个月的账,你对的怎么样啦?”
喻二额前皱起一个川字道:“别说啦,您让我对完交给老三,老三看后骂了我一顿,说我少对了。其实就少了那么一点而已,老三真是的,当着那么多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玉芳拿牌的手一顿,说他道:“你岂是少了一点,是少了好几万!祖母让你跟刘叔好好学,谁让你不好好学的,活该!”
喻老太太听罢脸色僵了,气鼓鼓道:“那你还优哉游哉地坐在这里看牌?老刘前两天找到我说太忙了没时间招呼二爷,我就说,‘他是去店里跟你学习的你招呼他干什么?’你个狗崽子是不是跑去当大爷了?是不是还给人添麻烦了?狗崽子!真是丢人!丢人!!!”
“我没有。”喻二爷反驳说,见喻老太太的脸一会儿气得通红,立马道:“祖母别气,我现在就去找刘叔,好好跟他学生意经。”话还没说完就遁走了。
四爷看看牌,又看看祖母喻太太的脸色,还时不时斜一眼坐在右边的二嫂玉芳,看见她冷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