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站在最后面的工人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架子鼓吧。”
“我就说,当时打电话让我们搬东西的是个男人,”他小声嘟囔着,从包里掏出一张便利贴,递到粟玛面前,“那你知道这是哪吗?”
粟玛接过纸条看了一眼,3栋一单元1002。
自己家是1001,那1002就是……她抬起头,视线正好落在对面那户的门牌号上——1002。
那户不是没人住吗?粟玛犹豫了一下,觉得这几个人可能走错小区了。
“你们……”话还没说出口,对面那个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又高又瘦的陌生男人怀里抱着只小柯基,打着呵欠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你们真的很吵。”或许真的很困,他的眼角都泛起了一丝泪花,“那些是我打电话让你们搬来的东西吧。”
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人,男人随意指了指楼梯上的东西,侧身把门给露出来,示意工人们将东西搬进去。
“不好意思啊姜先生,打你电话关机了。”领头的搬家工人指挥着其他人将家具一件件搬进房间里,然后把货物清单递给那个低着头逗狗的男人。
“哦。”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接下清单便胡乱塞进裤兜里,然后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挑,漂亮得让人想要犯罪。
他一只手拨开额头前的碎发,随意往后面拨弄着,缕缕黑发从指缝中滑落,然而眼睛却向粟玛的方向看过来。
粟玛打量的目光正好撞进他的眼中,“嗨”,尴尬地笑了一下,她朝他挥了挥手。
姜止亭低头看她伸出来的手,宛如剥了壳的鸡蛋,白皙修长,肉粉色的指尖干干净净。
一束明亮的光从楼道间上方照射下来,粟玛漆黑的发笼上一层朦胧的暖意,他神情淡淡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怀中的狗。
小柯基应景地“汪汪”叫起来,似乎是在回应着粟玛。
男人略微抬起了下巴,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发辫,安静垂落在身前,浅米色的卫衣搭配着简单的牛仔裤,看起来娇小极了。
“你好啊,小邻居!”狗狗被丢回屋子里面,他手上的打火机升起了一小簇明亮的火焰。淡淡的带着蓝莓味的烟雾弥散开来,“我以后住你对门,多多关照。”
慵懒低沉的声音敲击着耳膜,粟玛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姜止亭微驼着背,倚靠在门框边,看着面前的女生,不露痕迹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低低地笑了一声。
楼梯间的家具和那个好看又闪亮的架子鼓很快就被工人们利索地搬进了房子里,搞定了一切,他们和姜止亭打了个招呼,等待他签了单,便要离开。
粟玛静静地看着门口的热闹动静,当一切快要搞定的时候,她终于想起自己的菜似乎快要放凉了。
“你们忙,我先回去了。”礼貌地和对门的人告别,她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就要回家。
刚踏出第一步,眼前的门突然分割成了三块,又再变成一个椭圆形,紧接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皮沉得似乎有千斤重。
天旋地转。
幻想症是不是又严重了,明天得去找医生拿点药……粟玛晕乎乎地想,然后“砰”地一声,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