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每这时，他都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孙府的好友。

对方劝他一定要忍耐。

他明明没有在信中透露自己的想法，但对方就像是猜到了他的打算一样。

这么些年来，真正理解他的人不多，然而他那位好友却是最当之无愧的一个。

乔衡当然猜得出屠城想要趁机做掉万鹏王，原著中他就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原书剧情的时间线要往后再推迟几年，然而即使多了这几年的积累，仍旧功亏一篑。

屠城的死因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低估了万鹏王”，而老伯与万鹏王之间的斗争直到结局也没有分出胜负。

联想起原著里，不论是孙玉伯、律香川还是高寄萍，这些操棋者都具有的随手布暗子的习惯，估计万鹏王同样是这样。他给屠城寄去的信中，多了四个字——

隔墙有耳。

屠城带着笑意看着年轻弟子退了出去，看着对方的背影，他忽地想起好友写的这四个字。之前看的时候，他只当这不过是老生常谈的一句提醒，但此时此刻，不知怎的他竟莫名生出了一身冷汗。

论消息灵通，十二飞鹏帮是比不过孙府的。好友他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

……

要置万鹏王于死地不是一件难事，至少对乔衡来说是这样的。

他只在一件事上思索了少许，那就是到底要给万鹏王安排一个怎么样的死法。

听上去他像是讲了一个冷笑话，但乔衡的确是为此很认真地择取了一番。

最终还是选择遵循身体原主的老本行，从暗器上汲取了灵感。

暗器中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门类，有人称它为雷震子，也有人叫他霹雳弹、雷火珠，乃至于战场上的火蒺藜，归根结底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陆漫天也曾给他寻来过几枚，乔衡看了看，直接将它们都归为火/药类暗器，通俗易懂，连原理都能从名字上看得一清二楚。

上等的雷震子杀伤力极高，其名声曾一度与暴雨梨花针比肩，然而它与机括类暗器截然不同，它制作工艺中的不确定性实在太高了。

如今江湖上也有那么一两家暗器堂口保留着制作雷震子的手艺，但没人把它当作吃饭养家的手艺，虽然谁都知道雷震子卖价高。只因为制作这玩意，是真的要豁出命去，有时制作出来了，居然在扔出去时哑火了，这要是卖出去岂不自砸招牌。

这里面的问题，十有八/九就出在火/药的配比上了。

乔衡回忆了一下相关知识，将霹雳子的外形稍作修改，又改进了一下里面填充料的配方，并写了几条至关重要的注意事项，强调务必忌烟火日晒。之后就交给了工坊，让他们先做出几个来试试。

工坊管事当然听闻过雷震子的威名，但他这种祖上没有门派传承的手艺人，哪有机会摸到制作的门槛，如今得了制作方法，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工坊的动作极为迅速，没两天就将第一批成品呈到了乔衡眼前，正好一盘十二枚。

“怎么样，试过了没有？”乔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