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原因反而是老伯这个旁观者看得分明,这是漫天在试着弥补之前对他的忽视,结果看上去有些不得其法。
漫天这个家伙,这些年只有旁人奉承他的份,哪试过去讨好别人。
孙玉伯摇头。
这一日,乔衡正用一块细棉布擦拭着手中的暗器零件,就算以他的见识,都不得不称赞上一句这些机关相当精巧。
他默默地记忆下机关构造,补充着脑海中的相关知识,也许未来在某一世里就能用上。他现在会的诸多本领,就是这样积少成多学习的。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小丫鬟在外面同人说话。
“你是谁?等等,你先停下,我还没有向我家公子通传一声呢!哎呀,你这人真是的。”小丫鬟一跺脚,连忙跟在来人身后。
乔衡手指一拢,原本还散落在白布上的零件,已经在几个动作间重新合而为一。
他出声道:“没关系,让他进来吧。”
能在孙府里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少说也是孙玉伯认识的人。
一道高大的影子停在了乔衡七尺之外,那是一个相貌并无出彩之处的男子,但对方神态间的那份冷漠,使得他整个人多了一份独特的气质。
律香川的确在老伯身边见过他,虽然只有偶尔几次,但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方是老伯用得极顺手的一柄剑,也是养的极听话的一条狗。
他问:“韩大侠怎么过来了,是老伯有什么吩咐吗?”
韩棠沉声说:“老伯命我呆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老伯还说了些什么?”乔衡又问。
他不在乎老伯向他身边派遣护卫,但如果这个人是韩棠的话,他就不确定了。对方喜欢杀人,甚至享受其中,这种对生命至轻至贱的态度,给人一种你所珍惜乃至追求的都不过是对方脚下草芥的感觉。
韩棠说:“让我一切听你的。”
他说话的时候,落在乔衡身上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恍然。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老伯最后的那句“你多顺着他些,重要的是不管看到什么都给我咽到肚子里”是什么意思。
乔衡现在的身体状况瞒得过其他人,但绝无可能瞒得过他。
熟悉韩棠的人都道除了老伯,他总是同他人保持着至少七尺的距离,却很少人知道真实原因。他是柄绝顶的杀人利器,他是如此的强悍,以至于所有人那本应该无声流淌着内力的身体,在他感知中就像是不断散发着微芒的光源,太显眼了。
然而此时的律香川身上一片幽寂。
但是韩棠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刽子手不需要思考太多。
乔衡凝思了一小会,说:“我这边不需要人,而且韩大侠留在这边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这是刃见血的利器,不该当作盾牌用。当然,老伯他手底下的能人太多,以至于根本不在乎这点小小的损耗。
他语气真诚地建议道:“既然老伯让你听我的,那韩大侠不妨先回去吧,就跟老伯说,你没法不听从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