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刚止住不久的泪水,似是又要落下,她说:“我就是心里难受。”
陆大有慢慢地安抚:“小师妹,你别哭,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跟师兄我说说,要是咱们都解决不了,还有大师兄和师父师母在。”
岳灵珊闻言点了下头,她强迫自己的恢复镇静,但还是失败了,她的心里涨涨的,有一种情绪急于喷薄而出,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她强忍着这种冲动,说:“六师兄,我找到林平之了。”
“林平之?”陆大有先是有些疑惑,继而想到是谁后,他满脸惊愕地问,“福威镖局的那个林平之?!”
岳灵珊的眼中泛着水光:“对,就是他!”那个她曾以为受她牵连,被于人豪一掌打死的林平之。
……
是夜,天空上星罗密布。
金柝翘着腿躺在房顶上,任夜间凉爽的风轻柔地拂过周身。
他还在想着白日里那位岳姑娘说的那三个字。
“林平之。”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名字绝不是出自刁峰村。而他其余的所有知识,要么是由所授,要么是他在阿兄身旁时,从旁人那里听到、看到、学到的。
跟在阿兄身边的这几年他接触到的事物,比他村里自幼学到的东西还要庞大上无数倍。
要让他在这纷杂的记忆中,挑出这简短的一个名字,太难了。
少年人的眼里倒映着漫天星辰,神色沉静。
一只夜间晚归的鸟儿从他身边掠过,他百无聊赖地拾起飞鸟掉落的一只羽毛,捻在指间。
俄而,他捻转羽毛的动作一滞。
金柝想,他好像知道“林平之”指的是谁了。
‘这位总镖头有一独子,名唤平之……’那说书人的话语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奇怪,阿兄与林平之又有什么关系?
……
乔衡的日常行动丝毫不受岳灵珊的拜访的影响,依旧有条不紊的督促金柝习武,白日里照常去翰林院供职。
微醺的日光照于宣纸上,乔衡手执毛笔,笔尖在墨中蘸了蘸,近日宫中有一位老太妃过寿,正由他负责撰写祝文,他把衣袖稍挽,运笔而书,一篇辞藻瑰丽的文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自笔尖流泻而出,行云流水般铺满纸张。
那字里行间满是赞颂祈福,一派真诚祥和,只是他那双清晰地倒映着一切的眼睛里,是始终如一的漠然。
他的手腕上绑着一圈白色绷带,透过布料隐隐能看出血迹,当日伤得实在是有些深了,再加上位置尴尬,伤口动辄开裂,痊愈的速度十分缓慢。
就在他刚刚收尾抬笔时,桌前多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