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得屠龙术,倚天聊自宽(番外)

[综]天生反派 地狱画师 4115 字 10个月前

“果然是宋师兄。”张无忌苦笑道。

那个已逝去几日的青年,乌黑的头发散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肌肤充盈就像是刚死去不久一样,这都是靠张无忌日日用九阳真气滋养他体内经脉,才让他维持住了现在这副模样。

张无忌不知道棺材铺的那个年轻学徒是什么时候走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看院子中那副棺材,师兄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吗?

……

这一日清晨,武当弟子发现久未露面张无忌,居然带着一副棺材出现了。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张师兄这是何意,而那棺材是空棺,还是有人的棺材,如果有人,棺木中的人又是谁?然而还没等众弟子猜出个结果来,就见张无忌把棺材往太和宫偏殿一放,吩咐几个弟子看着棺材,就向着大师伯的住处走去了。

宋远桥正在殿内打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隐隐听到“棺材”一词,他神色微动,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无忌?”见骚动的源头是无忌,宋远桥有些讶然,但见他平安归来,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张无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接上话茬,说上一两句“见过大师伯”,“大师伯气色不错”什么的话,他毫无预兆地跪了下来,膝盖再直接不过的磕在了青石地面上,那响声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远桥惊道:“怎么突然行此大礼。”他连忙过去,想要扶起张无忌。

张无忌直挺挺地跪着,并没有就着宋远桥的手站起来。

宋远桥看着张无忌,“无忌,你这是……”说到这里,他原本想望一眼青书,看看能不能从青书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两人这是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情了?但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群,竟然没有发现青书的身影。

他问:“青书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这一问,张无忌的身体就是一僵,然后俯首贴地。

宋远桥怔怔地看向张无忌,像是朦朦胧胧的意识到了什么,又像是依旧什么都不明白。

仲夏时节,武当由于高踞山顶,也依旧清爽。虽然习武之人寒暑不侵,但宋远桥却莫名的感觉这时有些冷了。

张无忌叩首完毕,这才一点点地直起身。

他还未曾偿还师兄的救命之恩,师兄就自尽而亡,而自己当时就在师兄身边却未能阻止,大师伯对自己的关怀、谆谆教诲更让他无颜面对。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

张无忌哽咽着说:“师侄未能保护好宋师兄,望大师伯节哀。”

宋远桥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张无忌再次叩首,“请大师伯节哀。”

宋远桥脸色煞白,他道:“无忌,莫跟你大师伯说笑。”

张无忌没有辩驳什么,他只是第三次叩首。

“……他在哪?”宋远桥这话问的异常艰难,像是已没有力气再说话。

“太和宫。”

一得到回答,宋远桥就向着太和宫而去,一贯沉稳的他居然步伐急促凌乱了起来,但又像是生怕面对什么一样,不肯运起轻功。

大师伯的衣摆从张无忌身边拂过,张无忌跪在原地,大师伯不叫起,他便自罚般的也不站起来。

但他突然面色一变,大师伯与宋师兄一向父子情深,要是大师伯一时受打击过大,出现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想当初众人都以为宋师兄去世时,大师伯不过短短数天内就清减了十数斤,接连几月下去,那身量与之前相比几乎判若两人。

后来得知宋师兄未死,爱子失而复得不久,却偏偏再次出事,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怕是更加难以接受。如果大师伯也跟着出了什么事……

张无忌有些仓皇的站了起来。

两个武当弟子正在太和宫片殿内,正按照张师兄的嘱托看守着棺材。

这时就见大师伯步履匆急地走进了殿内,他一走进来,就看向了正中间的那副棺材,他眼里带着迷惘,又有些不敢置信。

他一手搭在棺材上,一副要开棺的架势。

两个得到张无忌吩咐的武当弟子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听从张师兄的安排,看守着棺材不让外人动他——但是大师伯又如何能算在“外人”的范围内,还是对大师伯的举动听之任之,随他开棺。大师伯辈分高,按理来说该听他的。于是两人心里也只是在犹豫着,没上前阻拦。

宋远桥似是感觉到了他们的迟疑,惨然一笑:“我开得了一次,就敢开第二次。”

不过是出去一趟,青书怎么就会出事了呢?宋远桥无法不对无忌的话心存犹疑。说不定就像上一次一样,不过是一个唬人的空棺。

他拿起剑插/进棺盖底下,再向上一撬,他把手伸进棺盖与棺身之间的空隙,直接把棺盖掀翻在地,厚重的木盖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怎么会是大师兄?”两个看守棺材的弟子看见棺材里的人,不禁惊愕出声。

棺材中躺着一个仿佛正阖目浅眠的青年,赫然正是宋青书。张无忌一有闲暇,就怀着不切实际的心理不停的为乔衡体内输送内力,看着他与生前无有差异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自我安慰师兄没有离去一样。

宋远桥眼神忽恍,几乎以为这真的是青书与无忌联合起来,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但是在他注意到那毫无欺负的胸膛,那灰白的肤色,就是再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你们先下去。”他对着一旁那两个弟子道。

不常见阳光的太和宫偏殿内,寒意习习。

在这两个弟子离开后不久,太和宫内又迎来了另一道脚步声。

宋远桥头也不回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张无忌又要跪下,宋远桥背着身一挥袍袖,一股内力把张无忌托起,措不及防之下,张无忌竟没有跪下去。

张无忌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与师兄两人离开武当之前那一晚上的对话,然后结合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满含苦涩的说:“回禀大师伯,宋师兄对武当一派拳拳之心,深忧自身会拖累武当,心存死志,可恨我狂妄无知,多次搅乱师兄谋划。师兄在斩杀陈友谅之后,被兵卒围困,此前我对师兄多有得罪,师兄不愿拖欠我情分,又不愿他人借题发挥找上武当,便……自戕而亡了。”

宋远桥稍稍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湿润落下。他沙哑着声音说:“此事你无错,这逆子自己找死,与你何干。”

然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张无忌也离开,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会儿。

张无忌知此事不可违,只好如说道:“望大师伯以身体为重。”他走出了偏殿,然后替大师伯关上了门。

宋远桥看着棺材中的青年,久久回不过神来。

青书他一向心高气傲,这事他的确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