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琅从跳下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忽然捏住她两颚,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胆子很大啊小丫头,放跑人就算了还敢私吞我的阵盘,杀你一百次都不足以解我恨。”
她颤巍巍地交出阵盘。
他拿出一支玉笛,古怪的音符飘然而出,很快引出四五只一阶妖兽,一个个目光泛红,狂躁地吼叫着。
“我决定仁慈一些,能不能逃出去看你的造化了。”将她往妖兽包围里一扔,跳上树,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她一看他走了,立刻拍出一张十蔓符,将几只妖兽统统缠住,趁机逃跑,然而狂化的妖兽攻击力是正常的两到三倍,很快挣脱掉藤蔓,其中两只妖兽还是火属性的,直接将藤蔓烧成灰烬。
她紧接着一口气拍出十张时水符,四面八方倾泻而下的水流只将妖兽阻挡片刻,继续朝她追来。
见状她只得不舍地拿出那张血墨制成的时水符,注入灵力,瞬间,磅礴的瀑布从天而降,将妖兽一举冲到千米之外。
她停下脚步,怔愣了一会儿,想到还在姜琅手里的一块半血墨,顿时肉疼不已。
回去的路上正撞见哥哥迎面跑来,面上带着浓浓怒气瞪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跑,立刻被逮到,屁股被狠狠揍了几百下。屁股本来就有伤,这一打痛得她龇牙咧嘴,嗓子都嚎哑了才被放过。
“说清楚怎么回事!”
她抽噎着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花濂眉头皱得死紧。曾经追杀他们的断臂修士死了固然是好事,但那个叫做姜琅的炼气六层修士很不简单,别的不说,光那个能轻松困住筑基修士的阵盘便不容小觑,要是知道妹妹没死,下一次很可能直接动手,不再有回旋余地。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带妹妹深入兽渊山,超过百米是筑基修士才能进入的地方,出没的全是三阶四阶的妖兽。
尽管危机重重,但灵智有限的妖兽怎么都比诡谲难测的人类好对付。
就在他们往大山深处走了不久,几拨追杀他们的人先后赶到,他们都没想到这对兄妹居然有胆子往兽渊山深处走,只在外围扫荡搜查,少则数天,多则一月,没找到人只得愤愤离开。
花濂最初的考虑是在兽渊山躲个一年半载,等追杀他们的人放弃以后再出去。但在走进大山深处的第一天,他们就不幸遇到一只四阶妖兽,经过九死一生的逃窜,等回过神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他们看到一只走路摇摇晃晃的巨大棕熊,将一座体积是它百倍的小山轻松搬走;一只拖着长长尾巴摇曳飞行的巨蝶,那尾巴轻轻往地面抖了抖,地面就被腐蚀出一个方圆百米的深坑;一只看起来很温顺很普通的白毛兔子,小爪子隔空一挥,几十棵参天大树应声而倒……
五阶?六阶?七阶也不无可能!
他们两人置身其中,不过一阶妖兽的存在,处于食物链底层的蝼蚁,引不起这些高级妖兽的注意,却常常被他们间的打斗祸及,一天到晚疲于奔命。
花绘曾经试着往一只妖兽尾巴上拍了一张寸劲符,结果人家压根没有察觉,尾巴随意一扫,把她抽到一棵树上,差点就死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这里有许多珍稀灵植,随便一株拿出去卖都是几百块灵石起,可惜他们没有保存灵植专用的玉盒,拔起来的灵植没过多久就枯萎了,价值大打折扣。
“哥,要不我们直接吃了吧。”花绘如是建议,被哥哥教训了一顿后,仍不死心地偷吃了几棵不认识的灵植……
花濂背着“石化”的妹妹在兽渊山逃窜了又一个月,她的身体总算逐渐恢复知觉。
“哥,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不知道。”他叹了口气。
在这地方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是杀妖兽练手、赚灵石,每时每刻都得打起十二分警惕,不是在跑路就是在等待跑路,这种生活对于他们这样的底层修士没有半点益处,或者说他们能活到现在都是生命的奇迹。
又是数月的逃跑蹉跎,花濂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找一只七阶妖兽谈判!
七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的元婴修士,是妖兽的一个重要分水岭,凡是七阶妖兽都具备至少八岁儿童的智商,能口吐人言,一些血脉特殊的妖兽甚至在七阶就能化作人形。
在他们做下这个决定的第二天,在逃跑的路上捡到一个小婴儿,几乎不用多加思考,就能肯定这个婴儿是妖兽所化。
小婴儿“哇哇”哭得特别真实。
“哥,它是不是想让我们抱?”花绘犹疑道。
花濂抿了抿嘴,“你退后一点。”视死如归地走过去,将小婴儿抱起来。小婴儿立刻不哭了,睁开一双幽碧色的瞳孔滴溜溜地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