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般来碰运气捉妖兽的人不同,他们目标明确,他们接下折邶楼一笔悬赏,需要拿到两颗三阶妖丹。虽然队伍中有两名筑基初期修士,仍然不敢莽撞进入大山深处,但在外围想撞见三阶妖兽就得靠运气,这时候遇见有一技之长的姜琅,自然要把他拉入伙。
反正他们本来也都是为了悬赏凑到一块儿的陌生人,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花绘发现血墨不见了。
本来准备趁哥哥修炼偷画一张血符,不巧碰上鲁尚他们,就随手往兜里一揣……现在大半天过去,又跑了那么多路,早不知道落哪里去了。
哥哥修炼已经进入状态,这时候不会太注意她,她咬咬牙,回去找找吧,就找一个时辰,找不到……就算了。
断掉对之前小鸟的控制,用榧目另外控制了一只小鸟加一只地鼠,这是她能控制的数量极限,差不多能坚持一个时辰,若只有一只,则可以坚持半天。
兵分三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鼠突然跑回来,围着她脚边打转。找到了!她心喜地跟随地鼠跑去,果然看到纸包静静地躺在一片草丛里。
走过去正要捡起来,忽然脚下一空,掉进一个两米大坑,屁股好巧不巧撞到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直接把她痛懵了。
一道人影出现在洞边,目光沉静地打量她,手里抓着装血墨的纸包,开口:“邪修?”
血墨光看着就邪气肆意,再怎么高超的诡辩也掩盖不了赤裸裸的现实。
但她仍试图辩解,“那是……”
“一年前血符门灭门,掌门横死,血墨秘法只掌握在出逃的一个长老手里,你是他的女儿?”
这个人竟然能认出血墨,还立刻联系到血符门灭门……她顿时背脊发凉,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颤抖地夹住一张十蔓符。
“跟你在一起的人不过炼气层,肯定不是门派长老,你爹死了?”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这个是我帮助一对父女,他们送我的……”
“我倒第一次听说邪派的人知恩图报。”
“……那是因为,他们叫我引开一群人,这个是报酬。”她努力镇定地陈述。
“是吗,你若不知血符,怎么会因为两块墨就出手相助?”
“因为我热于助人!”
通篇漏洞的回答。姜琅看着小女孩手足无措却拼命死撑的模样,淡淡勾唇,沉静的黑眸中刹那如万千星光落雨,绚烂到不可思议。
她看呆了呆,赶紧回神低头。
“还没回答我,你是邪修?”
她咬唇,嘟囔道:“你才是。”
他忽然蹲下来,向她伸手。
她惊得慌忙退后,“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也不是对你这种小姑娘,上来。”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被大手一把抓住,吓得她惊叫出来。
他皱了皱眉,揉揉耳朵,“太吵了,安静点。”托住她的腋下把她抱上来。“既然你这么热于助人,来帮我一个忙。”
他单手夹着她,灵活又飞快地在林间跳跃。她不由想起齐蘅带她御剑飞行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不清呼啸而过的景物,畅快迎接风的冲刷。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琅停在一棵树上,把她放下来。
他们站的树枝距离地面足有百来米,脚下的风吹得花绘小腿冰凉,她下意识抓住姜琅的袖子,姜琅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就在百米之外,两方人正在打斗,一方是鲁尚他们,另一方是姜琅同行的人。但鲁尚这个唯一的筑基受了伤,完全被对面五人压着打。
引起花绘注意的却是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只披着五彩羽毛的妖兽,正在悠闲地梳理羽毛,荭鸡围在它脚边打转。
这就是鲁尚他们要找的妖兽虹雀?
悄悄看了姜琅一眼,难不成他的目的是一人独吞虹雀的妖丹?
她本来还有点担心鲁尚他们被打死了,但见他们虽然被打得狠,却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对方一直在手下留情,只是想赶走他们。
正派修士原来是这样的?以不伤人性命为底线?
在血符门呆久了,她以为打斗都是你死我亡。忽然想起凌越他们说过,入了邪派就是邪修,现在不坏以后也会变坏,她那时还很不忿,觉得自己和哥哥只是误入歧途,所作所为都是自保,别人不仁她也不义,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