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镇国太平公主(十一)

监视器后面看到这一幕的赵雷心中暗赞,杨亭亭这一段不但台词说得到位,连自己揣摩的动作神态都恰到好处,心下不由感叹这小姑娘在圈里摸爬滚打久了,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精。

那边杨亭亭已经完全入了戏,这一段儿她在梦里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这会儿一入戏,那股反复被ng的熊熊怒火再次席卷上来,让人怎么也坐不住,她干脆伸出手去扶旁边侍立的婢女。

幸好在她身边饰演婢女的还是那个演珠儿的妹子,也是经常跑龙套惯了的,一看“安乐”伸手过来,虽然导演并没提过这里有她的事,“珠儿”还是立即弯腰伸手扶住了“安乐”。

“太子殿下也太过敏感了,安乐刚刚确确实实是无心玩笑之语,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陛下在这里,我也是一样说话。而且陛下宽宏慈爱,又怎么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对太子生疑?还是太子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先自心虚了?”

剧本里这一段,安乐一直是坐着说话的,但她这么站起来,却恰好与李重俊在视线上达到了同一水平线,两人目光相对,自然营造出了针锋相对的气氛。

“我当然没有……”李重俊对上安乐的目光,眼中充满怨恨,却不得不开口解释。

安乐根本不听他讲,直接转头对韦后说:“母后,您可得给女儿作证,女儿当真没有别的意思。”

宋词表演经验丰富,在没有她台词、只旁观的时候,也一直随着台词内容变换表情,这会儿到她了,她先顺着杨亭亭忽然站起来的动作加了句词:“作什么证,自家人说几句闲话,你怎么还站起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重么?快坐下,珠儿好好扶着!”

然后接原本的台词,板着脸说李重俊,“你妹妹跟你说句玩笑话,你也当真。动不动就要请罪,平日只知胡闹玩乐的时候,怎么没向我和你父皇请罪?还不坐下!”

安乐缓缓坐回去,语气特别欠的劝解:“母后也不要怪太子,他是宫奴所生,出身所限,要不是大哥早早去了……”说到这,安乐和韦后都露出伤感之色,安乐还用袖子按了按眼睛,“唉,过去的伤心事不提也罢。不过太子一定也时常心中不安、诚惶诚恐,觉得难当重任吧?”

李重俊被斥责着坐回去,又听了安乐这番明着劝解、实则羞辱他的话,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忍不住出声:“安乐,你……”

安乐一脸无辜的转头看他,寸步不让的反问:“我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还是太子早就自认德行出众,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

李重俊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脸上肌肉越来越抽搐,武崇训还要火上浇油,从旁边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说:“太子怎会那么想呢?换了是我,生母是奴婢,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妄想自己配当太子啊!”

安乐夫妇二人言语刻薄、一唱一和,将个储君羞辱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薛家兄弟都看不过去,薛崇简更是立刻站起来指责武崇训:“驸马慎言!太子储君之尊,你为人臣子,怎可如此无礼?”

这一场戏就是安乐这个恶毒女配拉仇恨的主要战场,所以和薛崇简对阵的主角,自然也是她。

“怎么又讲上君臣了?母后都说是家宴了。再说真论起君臣来,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到最后一句时,安乐柳眉一立、目露凶光,骄纵霸道习性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