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姆的脸色猝然变化，笑容在他脸上隐去了踪迹，他皱着脸孔露出愤怒的神情。

古扎拉蒂顺利地度过了在亚利亚斯密林的第一个夜晚，她跟在塔里奥斯身边，采摘着森林中的野果。不过她的处境显然不太好，在遍布危险的森林里，上空盘旋着凶恶的龙鸟，面前是比任何生物都可怕的黑龙塔里奥斯。

她一刻也没有放弃脱身，但她寻找不到机会。

“永暗与光明的斗争是羽族的事情，灰龙欧尼斯特在这场斗争中没有任何立场，你更没有。”塔里奥斯说，“你以局外者的身份参与到其中，扶持永暗之国，会让这个立场尴尬的赏金猎人公会陷入风波中。”

古扎拉蒂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的介入羽族的内部之争发展成囊括龙族、羽族与魔人的种族矛盾，对神域的影响将不可估计。

“您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她摆摆手，“我去永暗走一圈就回来，挖颗雪晶石完成任务就好。”

“排名第二的赏金猎人，能被一个雪晶石任务请到永暗去吗？”塔里奥斯一步步地走近她，“古扎拉蒂，别装傻了，永暗的王族给你的指名任务瞒不过所有人的。”

随着塔里奥斯的步步紧逼，古扎拉蒂终于放下了她伪装出来的态度。

她彻底放松了筋骨，靠在背后古老的树木上。

但塔里奥斯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才是最危险的。她放松骨骼是为了进入最舒适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她随时都能暴起反击。

“塔里奥斯大人，您说我装傻，你又比我清楚多少呢？”她说，“如果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欧尼斯特大人不会放任我前往永暗。”

黑龙停在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少女那张带有敌意的认真面孔。

“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古扎拉蒂随手拨弄着长弓的弦。

“你看起来的确不笨，古扎拉蒂，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塔里奥斯说，“你在神域未来的斗争之中，要选择哪一边？羽族、龙族还是神殿？”

少女眨了眨眼睛。

“我哪一边都不选。”她说，“如果一定要一个答案，我会遵从魔人一族与奥利维亚公主的约定，站在她的立场。”

塔里奥斯叹了口气，退开了两步。

但古扎拉蒂显然还觉得不够，她悠悠地补了一句：“我刚刚对您撒了谎，但谎言是什么要您自己判断。”

土精灵王诺姆的声音粗犷。

“狂妄的神殿主君，你就算付出你全部的生命，也不足以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怒吼着，“预言之子的去向，关乎所有的种族，是你可以用一片龙鳞换取的吗？”

戴纳在风中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他几乎要被诺姆的口臭熏到晕过去。

“那就换一个问题。”他说，“魔人一族是否还存在？”

诺姆顷刻之间安静下来，他抬眼怒视着神殿的主君。

“羽族，你的问题真是刁钻。”他说，“你和那个欺骗我、使我被困在戒指中的小姑娘一样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