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满自然不会让徐文成如意,她道:“那莲雾该如何处置?她既已犯了那样的错,娘的院子里是容不下她的,不若爹将她抬做姨娘,与李姨娘同住萱花阁,平日里也有个伴。”
徐自参见女儿如此体贴,笑道:“也好。”
那日佛堂里的经历,他还时时回味呢。
徐文成嗔目而视,深黯的眼底充满愤怒,但长辈的的私事他不好多嘴,只好按捺下来。
当晚,李姨娘前脚搬回萱花阁,莲雾后脚就被抬进来了,萱花阁不大,统共五个房间,莲雾一来,便住满了,徐自参更是夜夜往那边跑,享受齐人之福。
徐小满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浑身暖烘烘懒洋洋的,她右手食指与拇指捏着一颗黑色小丸子,举在眼前打量。青枝坐在一边为她慢慢摇着藤椅,毛毛趴在藤椅下方的空地上。
“青枝,小环那边,你确定交待清楚了?”
“姑娘放心,我已叮嘱她亲手把东西交给莲雾,莲雾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敢不从。”
“嗯。”
徐小满懒懒地应了声,将小丸子丢进盒子里,盖上盖子,眯眼休息。剩下的,便由她们自己斗去吧,最好把徐府闹的鸡犬不宁,把徐自参闹得焦头烂额,她淡淡地想,心中毫无波动。
娘的胭脂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单纯的香粉开价不高,五两一瓶,普通商户人家的女眷也能够买得起,一来二往的,名声便传了出去。她琢磨着想把胭脂铺的名字给改了,以后专门卖香料,胭脂水粉什么的,就慢慢撤掉。她的胃口不大,能够把香料做到大燕朝顶尖,便心满意足了,贵精不贵多,东西杂了反而不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要入夏了。
白芷意早在一月前便与徐小满告别回了京都,还写信来告诉她自己与护国将军府的公子定了婚事,来年春天便出阁。
徐小满看着信件叹了口气,事情终究还是顺着原来的样子发生,也不知道这一世白芷意嫁过去,是好是坏。
她的香料在姑苏城里已经声名大噪,胭脂铺早已改名为香满天,小小的铺子每日进账上千两,比徐氏香料铺还翻了一倍,她琢磨着要再租赁两间铺子。
徐小满正想着店铺的事出神,一支箭突然由窗外射进来,稳稳地钉在她身后的柱子上,尖头上戳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徐小满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她跳起来往窗外看了看,只见枝叶茂密的樱树在风中微微晃动着发出簌簌声响,毛毛还趴在树下睡觉,连个鬼影也无。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伸手关上窗,转身拔下箭头,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明日寒山寺银杏树安魂香
徐小满:“……”
这白琅当真是个奇葩,好好叫人传话不好吗?非得射箭吓人,她有点气。
徐小满原本以为他与白芷意一同回京了,没想到竟还留在寒山寺,信中提到了安魂香,想必他的脑疾还没好。连寒山寺住持都无法治愈,想来他这辈子依旧是个短命鬼。
想到这,徐小满顿时不那么气了,两人上辈子同是短命鬼,这辈子便能帮上忙就帮一点,反正安魂香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