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小满施施然回到徐府，还未走进正厅，便听到一阵哭闹，她心中爽快，不由勾起唇角，加快脚步。

厅里徐自参和李姨娘还有莲雾三人跪在地上，徐老太坐在上方，气的直抽搐，脸色泛青，看着很不好了，林嬷嬷等几个老夫人的心腹都围在她身边哭喊。

王氏站在一旁干着急，不住来回走动，时不时抬眼向大门口望去。徐小满没想到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还要严重，她急忙走上前，“娘，发生什么事了？祖母她……”

王氏看到闺女顿时冷静了一些，她露出苦笑，摇头道：“都是些腌臜事，你一个小姑娘就别问了，你祖母……她是被气到了，徐管家已经去请大夫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小满心知肚明，早在李姨娘她们被关到佛堂的时候，她就让人时刻盯着了，还能不晓得这个不着调的爹喝醉了酒，跑去佛堂一度春风闹出的荒唐事？

徐小满前世虽已出阁，但她嫁的话本男主角是别人家的忠犬，宛如柳下惠一般，从未碰过她，因此她对闺房之事还不甚了解。但不管了解不了解，在佛堂这样的地方行那等荒唐事，她爹还真是色胆包天呢。

莲雾和李姨娘具都低着头呜呜哭泣，她们今日也算是好好丢了一番脸面。徐自参脸色也不好看，担心将老母亲气过去了，到时候他非得落下个荒唐不孝的名声。

过了好一会，赵管家总算是领着大夫回来了，大夫给老夫人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眼睛与口舌，沉吟片刻道：“老夫人这是内火爆盛引起的中风之象啊，恐怕难以治愈，老夫只能开个方子使她平复些许，瘫痪恐怕免不了了，你们平日里凡事要顺着她，别惹她生气……”

大夫说了一大堆，徐小满只注意到了一点，徐老太以后要瘫了，而且受不得气。她往上方的徐老太看去，她已经开始神志模糊说胡话了，夹杂着许多白发的发髻散落在肩头，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上辈子的徐老太活得可滋润了，还跟着去京都享了几年福，这会儿变成这样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她明白是自己的重生让原先的事情发生了变化，但是她并不后悔，又不是她逼着徐自参去佛堂的，错不在她。

大夫开了药方便离开了，徐自参自觉没脸，又愧对老母亲，虎着脸把李姨娘和莲雾各打了十板子，叫人给抬回佛堂里去。

李姨娘身子底子好，十板子下去也没昏厥，哭爹喊娘地被抬走了，莲雾一个丫鬟出身的反倒不如她，晕着被抬走的。

徐小满淡漠的看着，突然出手拦住架子，道：“慢着。爹，祖母中风了需得有人在旁照看伺候着，我看就让李姨娘将功抵过，为祖母侍疾，你看如何？”

侍疾这事儿本应由儿子和儿媳妇来的，但徐自参要在外做生意，不可能成日里守着徐老太，他想说让你娘来才合适，但不知为什么，望着嫡女那张小小的却有着成人般静默神情的面孔，他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下了：“好，就让李姨娘去吧！”

李姨娘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该喜还是悲，喜的是能有机会见小怜和老爷了，悲的是要成天面对老夫人的脸色与磋磨，日子必定难过。

不管她心中怎么想，徐自参发话了，她自然得去。

徐小满缓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将刘夫人给的一千两白银的银票放进床尾处的箱子里。这得好好留着，以后可是发家致富用的本钱！

用晚膳的时候，徐自参出门去了，徐老太又中风不起，便只剩下王氏和母女俩一起。王氏干脆也不在正厅里摆饭了，直接喊了小满到她的屋里去吃。

饭后娘俩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徐小满挽着王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把东街上的胭脂铺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