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下午来诊过了。”小李子略略抬首,见到秦衷唇角阴恻恻的笑意后不由为之战栗,“太子妃这病……有些蹊跷。”
秦衷眸光一凛:“说下去。”
“太医说他亦是无能为力,还请殿下——”
“住口!一群尸位素餐的蠢货,白养他们这么多年,连太子妃的病症都治不好?”秦衷破口大骂道。
“殿下息怒……”
跟了秦衷这几年,小李子早对他人前阴冷、人后喜怒无常的性子心里有底,倒也没被吓到说不出话来。
秦衷深深吸了几口气、稳定情绪后才又开口道:“让他们回去再议,明日派个医术最好的太医来。要是治不好乔音……”
他转头将挂在石墙上的长剑出鞘,闪着冷光的刀锋令人心惊胆战。
这把剑名为龙血,是他素来寸步不离身的佩剑。
秦衷快速地将木质桌案削了个边角下来,一脚踢到小李子身边,冷声道:“明白了么?”
“殿下,这……”近侍一愣,咬牙应承道,“小人知道了。”
近侍依言退下后,秦衷又望着他转身离去的方向发怔了片刻,才坐回案前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当他将奏章批得差不多时,已是过了三更。秦衷抽出最后一卷书简,却赫然发现不是奏折,是一封私信。
秦衷狐疑地拆开一看,迅速地浏览了下内容,目光移到了最左边。
果不其然,是四个扎眼的大字。
裴弟敬上。
“……”
秦衷忍住将竹简一把扯碎的冲动,喘着粗气,胸膛微微起伏。
秦裴是故意气他。
卫帝养病期间,诸皇子中只有太子与东林王奉命替父皇批些奏折。秦衷分配到的工作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本以为秦裴也是大同小异的情形,但是……
他的好弟弟方才来信问他,一个月后诸王回朝的祭祀大典有什么该留心的地方。
——父皇委以重任,裴弟不敢掉以轻心。
秦裴忐忑背后的雀跃落在他眼里格外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