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若是怨怼母亲抢走父亲对大娘的宠爱,妹妹无话可说。只是大娘她——”少女见了文容媛愈发难看的脸色,连忙噤了声,然而似是于事无补。
文容媛正要开口斥责她的无礼,却忽然发现:于真相的了解,对方知道的似乎比她想象的还少很多。
算了。
“随便你怎么想,再见。”
思考再三,文容媛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冷淡地抛下一句话就走。
将军府前,马夫已备好了车舆。文宣楚一钻上车,便有些不高兴地开口道:“你干嘛跟那小蹄子说这么多话啊?直接甩开不就得了?”
“好了,我这不是把她晾在家了么?”文容媛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对了,长兄今日会和琮表兄他们一起?”
文宣楚先是一愣,才道:“是啊,他们难得可以光明正大的喝,我自然是要作陪的。”
“长兄还是与他们少些来往的好。”她凑到文宣楚耳畔,轻声劝诫道。
“我是他表弟。”然而,对方蹙起眉,似是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舅父登基以来一直有意地提拔士族,我们这些宗亲不抱在一块取暖,难道还要互相使绊子么?”
“……是我鲁莽了。”文容媛讷讷地低首,有些赌气似地结束了话题,“我仅是随口一说,长兄若是不高兴就权当没有这事吧。”
文宣楚望着拒绝再与他沟通的妹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蔚蓝的晴空中没有一朵云,宫殿上金黄的琉璃瓦闪烁着灼眼光彩,一只金质龙形雕塑安静地于鸷伏于瓦面上,尽显威风。
生辰宴于偏殿中举行,男女分席而坐,于中隔了面缀满名贵玉石的珠帘。
东林王秦裴身着玄色礼服坐于上首,其生母朱贤妃亦在一旁微笑望着他。
当文容媛踏进招待女宾的隔间时,大圆桌上已摆满了酒菜,里头坐了许多与她年龄相仿的官家小姐,几乎所有人皆精心打扮过,各有各的出挑之处。
她想,除了已婚女子较少抛头露面外,最直接的理由大约是秦裴也二十了,王妃之位却仍然空悬。不像比之长了两岁的太子秦衷已早早成了亲,今年还喜得了位小郡主。
大卫规定男子十七始能成婚,但绝大部分都在十八九岁成家,如秦裴这般过了双十还没着落的当真不多。
哦,还有文宣楚。文容媛不知为何,明明亦有许多美貌女子爱慕兄长,兄长却丝毫不为所动,更别提娶她们了。
文容媛用眼神大略搜罗了一遍,却没找着平时会来找她混在一起的言暮晓。一室的人中,她只在附近见着了三位认识、却说不上熟的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