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豆晶糕

秦老爷无心生意,在这糟心的时刻找上门去买地,结果肯定不会多么美妙,曹闻婷只能耐心等候,至少先把家里的甜高粱育苗成功再说。

永安县的气候是典型的季风气候,冬冷夏热,春夏季降水多,秋冬降水少,甜高粱一般是每年三月初播种,五月中收获,收获后不用管,七月中收一茬,再等到十月初,又会再收一茬,一年三收。

马上就要进入三月,烧炕的室内跟室外还是两个季节。曹闻婷穿着薄棉袄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炒糖球,山楂在农村不值钱,野地和路边经常会长出一株山楂树,秋冬天挂了果儿,人们用竹竿一打就簌簌往下落。这年头水果和零食都少,人们就爱吃点这不要钱的山楂球甜甜嘴儿。清晨李秀英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包袱山楂果来,说是拿来给曹闻婷和孩子们尝尝鲜。

曹闻婷领了她的心意,心想这山楂实在是好物,有活血健胃、活血化瘀之效,就是富人们嫌它粗俗,穷人们不会吃罢了。于是跟李秀英用竹签子把山楂的核剔了,再煮熟了,熬了一锅底糖,山楂果儿放进去,加上点醋,就炸出雪白的糖霜来,糖霜松软香甜,搭配着山楂球的酸涩,酸甜口的,大人小孩都爱吃。

猛子和小娥一人捧着个小碟子捏着吃,曹闻婷为了不浪费糖汁,炸了很多,想着送给左邻右舍尝尝,毕竟自从自己搬过来后,一心扑在甜高粱上,跟邻居没怎么打过交道。

用瓷碗装了六小碗,装完又觉得礼太轻了,她又实在没经验,于是问李秀英:“李大姐,你说第一次上邻居的门送这个是不是太轻了了?”

“要是咱们普通人家那实在是很好了,不过这里的邻居一个个都是大富,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轻了......”

也没给出什么好建议,曹闻婷心想不知道在这巷子里要住多久,还是要打好关系的,只送这雪糖球,新鲜是新鲜,但山楂到底是有些廉价,怕是邻居们也不多看的上。贵重的东西,又太郑重其事,失了姿态,还是得做些新鲜吃食,平易近人,主妇之间也有话题可聊。自古以来,新邻居都是送吃的上门,真的是有它的内在道理的。

曹闻婷去书房,进了空间找了一包马蹄粉,这是饭店做点心用的,用油纸包了一小包,又拿了几包玫瑰花茶包,玫瑰花都是新鲜的熏干的,用白色茶包包起来,喝的时候开水一冲就膨胀成新鲜的花瓣,这是妈妈最爱喝的养生花果茶,她的一个老姐妹儿就做这个的微商,每次一买就是好几盒,曹闻婷看还有茉莉花茶还有一些干果茶,显然生意全靠这些老阿姨们支持。

曹闻婷进了厨房,跟李秀英说:“李大姐,你帮我熬一锅赤小豆。”李秀英应了,倒了一小锅赤小豆在锅里,用水浸了坐上灶,等赤小豆熬开花,怎么都得一个时辰。

等赤小豆烧开的时间,曹闻婷细细观察了炕上的木槽盒,刚种下去一天,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发芽,曹闻婷估摸着怎么也得一周了。

猛子和小娥坐在炕上捏糖雪球吃,小宝还不会坐,只会笨拙的翻身,看到两个大的甜滋滋的在吃东西,急得哇哇哭,猛子和小娥怎么也哄不好他,曹闻婷听到哭声赶紧掀帘子进了堂屋。

“娘,弟弟也想吃山楂了!”猛子报告情况,皱着眉遗憾道:“那么好吃,但是弟弟不能吃啊!”

曹闻婷一把把小宝横抱在怀里,边颠边解释:“弟弟这是饿了,咱们喝奶,大了长牙了才能吃!”看猛子和小娥都把山楂拿在手里不吃了,怕小宝看到又急的哭,曹闻婷心想小娥大一点,又是在别人家知道察言观色,而猛子......他是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本能的更乖巧,更懂事来讨好大人,虽然他现在还懵懵懂懂的不知事。曹闻婷暗叹一口气,好脾气的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吃你们的,不过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脾,一会儿也得吃中饭了!”

两个孩子应了,曹闻婷把小宝抱到厨房,冲了奶粉喂他喝了,还没喝完就因为哭的太累睡着了。

在猛子身上体现的还不怎么明显,自从曹闻婷来了之后,小宝一开始喝白米汤,现在又喝奶粉,已经养了些奶膘。曹闻婷隔两三天就给他擦一遍身,尿布也换的勤,再没一开始那种黑瘦样子,如今白嫩可爱,看起来也像是三四个月大的孩子了。

曹闻婷把孩子放到炕上,去南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和一本三字经摆在炕几上,自己也上了炕,而猛子和小娥早就乖乖的坐在桌子边上。自从曹闻婷打算让猛子去学堂念书,就买了笔墨纸砚和一些启蒙书,每天有闲暇的时候就教教他。曹闻婷从五年级开始学美术,初二的时候又学国画,那时候学国画,启蒙已经是晚了,不过是作为爱好培养,所以繁体字她还是都会写的,教一教三字经和毛笔字还是没问题的。

小娥纯粹是凑数的,但是曹闻婷发现小娥学的很快,记性很好,也许是年纪大一两岁,接受能力很好,相对来说,猛子学的就有些吃力了。

李秀英对东家能教自己丫头写字念书,是相当感激的,曾跟曹闻婷说要自降薪水,曹闻婷只说就是随便教教,怎么也不答应。李秀英记下这份恩情,每每家里有什么东西,都会拿些到曹闻婷这里,给她和猛子尝尝,就像这次的山楂,不值钱,却是李秀英的心意。

堂屋里曹闻婷教两个孩子写字,猛子和小娥认认真真的握着毛笔在描红,厨房里李秀英在择大白菜,灶上的锅里的赤小豆咕嘟咕嘟翻滚着冒着香气。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静谧又温馨。

“咚咚咚”大门被人敲响了,李秀英听到了,先进堂屋询问曹闻婷要不要开门。曹闻婷正在穿鞋,也不知道是谁在敲门,想着还是自己去开吧!说了一声“我去吧!”,就推门出去了,李秀英又回厨房择菜。